来。 脾气怎么这般坏。 江琮不动声色,右臂一抬,一放,将这鬼鬼祟祟的一招流水般化解。 一击不成, 泠琅变指为掌,又朝他肩上拂去,她压低声音质问:“有工夫拆招?没工夫理我?” 江琮转动左手, 顺着她施力方向紧贴而上, 他也同样压低声音:“此事说来复杂, 现在不便讲。” 泠琅冷哼一声, 一招雨燕回首将江琮手腕扣住:“是不便讲还是不想讲?你这人心机深沉的很, 不是准备了满肚子谎话来骗我罢?” “怎么会?”江琮莞尔,被扣住的手腕轻巧一翻,手指同她的缠作一处,斗得难分难舍, “娘子过虑, 晚些用过午膳,我自然会带你去亲自察看。” 二人这厢针锋相对, 你来我往, 身后众人却只见得世子夫妻挨得很近, 连走个路都要手挽着手,许是心结消散,感情更甚与以往了吧。 无人知道那鹅黄与青碧之下的汹涌暗潮,他们只觉得,一个明媚娇俏,一个温润如玉,实在是般配极了。 明媚娇俏的李泠琅斜睨着名义上的丈夫,嘴上在放狠话:“我可晓得你的大秘密,别想着搞什么花里胡哨。” 温润如玉的江琮始终微笑:“我待夫人一片真心,日月可鉴。” 二人拉拉扯扯地行尽雾里道,眼看着下一个转角便是花厅,泠琅再次贴近他:“方才那人手里的扇子,绝不仅是引风所用,你事先知道的?” 江琮颔首:“若朝曾经在杭州拜玉扇公子为师,这不是什么秘密。” 泠琅哦了一声:“玉扇公子——” 她知道这个人,毕竟用折扇作武器的实在不多见,能有点名堂的更是少之又少。 折扇,无非是扇骨扇面,顶多往里面别出心裁地藏点暗器。 薄薄扇骨难抵金属,脆弱扇面在尖利兵刃面前更是不堪一击,至于暗器,早在手持折扇一摇三晃附庸风雅的时候就纷飞而出了,极少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。像北洛侯世子那种甩法,里面八成是藏不住东西的。 是以,用折扇的人往往并不依靠武器,他靠的是自己本身的内力真气。聚真气于扇骨,使其坚硬如钢铁,有开膛破肚之本领。 问题便来了,有这般雄浑内力的人,用一根破树枝烂木棍也能置人于死地,何必专用折扇? 泠琅知道原因,至少她知道玉扇公子专用折扇的原因。 玉扇公子四个字,比起什么泰山牛三刀,常州霹雳掌要来得高雅得多,在一众直白粗俗的江湖名号之中脱颖而出,就好像那白鹤立于鸡圈,阳春白雪般的傲然出尘。 但泠琅晓得,他原本姓邓,名唤如铁。 邓如铁,听上去像拳馆三流师傅,或者某沉默可靠老镖师,总之同他本人想成为的角色相去甚远。 父母赐名终究不好更改,于是他专攻折扇,这个除了潇洒雅致没有任何长处的武器。 他日复一日地苦苦操练,勤勤恳恳地四处挑战。直到世人一见到他,只会想起那是玉扇公子,而不是邓如铁。 泠琅知道,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,这个故事不能不算激励人心,但她依然觉得有些许滑稽。 于是在席上,北洛侯世子傅彬又轻摇纸扇,不断投来敌意视线的时候,她笑得更加温和从容了。 哗的一声,是他又甩开扇面,侃侃而谈。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