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摇头道:“我没事。世子,你继续说。再后来发生了什么?” “小贩虽然横死,但大多数人觉得他是自作自受,比起同情或害怕,更多人想要得到的,是同他一样的‘吉卦’。” “东南很穷,穷山恶水里,胆子大的人不少。有好几个都去试卦,后来也有的成了,有的不成。成的那些人中,又有人得了吉卦,也有人得了凶卦。” “不成的那些暂不提。得了吉卦的,无一例外都心愿得偿,至于那些得了凶卦的……” 景流晔神色恨恨:“没多久便痴傻疯癫,或是自缢而亡,或是流落街头,还有的像中了魔一般,突然之间去烧杀抢掠。” “什么?官府不作为吗。” “他们疯癫时,口中都一直喃喃重复着自己的执念,连亲朋好友都不认得了,哪里还怕官府的人。官府就算赶到,也只能将他们逮住,却哪里能提前知道谁会发疯。” “柳叶城中人心惶惶,罪犯激增,百姓的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了。” 鹤知知揽紧自己的手臂。 如此说来,这些人的情状就很像是……被妖魔控制了心神。 “渐渐地,军营之中也开始有人痴迷算卦。几乎每隔几天,便要死一个,疯一个。军纪虽然已经明令禁止这种行径,但总有人背地里偷偷跑去。” “培养一个士兵不容易,哪怕是最微末的卒子,又怎么能这样白白地折损在雾中?”鹤知知也恼怒起来了。 景流晔长叹一声:“是啊,我实在是没办法了,能想到的只有国师,所以把国师请了来。” “请我来做什么。”睢昼冷着脸走近,“民间传言说雾中有吃人神魂的鬼怪,你便信?你越是大张旗鼓,便越是趁了背后之人的目的。” “我知道,可,可我不也是没办法了吗。”景流晔丧丧道。 睢昼伸手在山壁上摸了一把,捻动指尖:“此处地形复杂,三年前南海气候突变,多湿热大风,水汽聚集到此处难以散去,所以如此潮湿,有风的日子,水汽被吹开,就自然而然成了大雾。” 睢昼睨了景流晔一眼,目光中多少带点嫌弃:“没有什么妖魔邪怪。” 鹤知知暗暗呼出口气。 不得不说,她虽然不信神佛,但刚刚听着景流晔的讲述,她心里也麻麻的,不知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怪。 但听见睢昼有条有理、斩钉截铁的话语,鹤知知便渐渐不再害怕。 “咳……”景流晔以拳抵唇,“我当然是知道的,可城中百姓、将士,能知道吗?若是他们都能清醒过来,不再被这雾卦所害,我也就不用着急了。国师大人,景某拜请你,务必要救救东南的将士。” 鹤知知暗暗攥紧手心。 她总算知道,景流晔为何执着地要请睢昼帮忙了。 这件事看似是小事,但每隔几日折损一个士兵,仍然对军营是不小的打击。 而且时间拖得越长、伤亡的人越多,人心就越不安定,若是外敌趁机入侵,到时溃散的可能不仅仅只是一支队伍,而是整个东南,乃至整个大金。 要把这么多人从蒙昧中救出来,这的确是睢昼该做的事,也只有他能做到。 景流晔同睢昼说完,似是还觉得不够,又对鹤知知道:“殿下,景家军的确是枕戈待旦,请你下令,请国师助我们一臂之力吧。”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