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么信你的鬼话?” 裴云渡神情严肃,从腰侧的锦囊里取出一枚莹润白腻的白玉双鱼佩,鱼尾交叠处有一个‘菀’字。 姜妁一眼就认出那是白菀的东西,白菀还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双鱼佩,只上面是个‘砚’字,可惜她只见过一回,后来,那枚玉佩随白菀一起烧成了灰。 裴云渡将玉佩递给姜妁:“臣没有证据,但夫人从未对建明帝有过丝毫情愫,她不可能生下他的孩子。” 姜妁只看了那玉佩一眼,便放在一旁,声音依旧冷淡:“那我早夭的弟弟难不成是我母后感而受孕来的?” 容涣坐在她身侧,默默将她紧握的拳头包进手心。 裴云渡的眼睛却定定的落在那枚玉佩上,眸色无比沉痛:“建明帝强迫了夫人,她可以不要这个孩子,但她依旧决定把他生下来,因为,她要建明帝对她愧疚一辈子,一辈子困在杀死亲子的梦魇中,从而好好待你。” 姜妁猛然转头看向裴云渡,面上仍旧冷硬,眼里却弥漫上雾气。 裴云渡还在说:“没有什么从冷宫逃走的太监,一切都是夫人刻意安排的,逼建明帝亲手杀了那个孩子。” “难怪……”姜妁眼睫轻眨,眼神空洞而呆滞,连嘴唇都在发着颤。 容涣抬手捂住她的眼睛。 当黑暗笼罩下来的一瞬间,姜妁泣不成声,晶亮的泪水从容涣的指缝里涌出。 姜妁想起来,为何当时她一个十岁的姑娘,能接触到那个所谓从冷宫逃走的太监,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查明真相,原来,一切都是她母后安排好的。 她活不下去了,但她要给她的孩子谋一条生路。 “您用来召唤公主卫的哨子,您未曾仔细看过吧,”裴云渡眼尾泛红,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悲痛。 姜妁扭过头,两眼通红的望着容涣。 容涣从自己的袖笼里,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哨子,递给姜妁。 姜妁却没有接,只盯着它看。 除去通体漆黑以外,这个哨子很普通,看不出有什么特别。 “这本来,是主子给夫人做的,用来使唤夫人养的白鹅的哨子,听说,那里面有字,没猜错的话,应该是……” “吾妻阿菀。” 容涣已经将刻在哨子内壁的四个字,轻声念了出来。 他的声音低柔,带着些许喑哑,却道尽了这四个字中,缱绻万分的情意。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,裴云渡起身出去,留给姜妁接受的时间。 姜妁盯着那哨子看了半响,许久才从容涣手中拿过,拿起时,她的手便开始发抖,她从未觉得这小小的哨子,竟然如此沉重。 “我母后还活着的时候,我们住在冷宫里,那地方除了我们几个,就没个正常人,我母后怕我跟她们学疯,便常常抱着我,一边晒太阳,一边和我讲故事,那大鹅就在旁边嘎嘎叫。” “故事里,我的父亲是劫富济贫的大侠,是用兵如神的将军,是医术超群的神医。” “我一直以为,那不过是我母后编来逗我玩的,因为,她口中的父亲,和我见到的父亲,截然不同,现在我才知道,他是大侠,是将军,是神医,但永远不是皇上。” 第51章 等容涣把姜妁从马车上抱下来, 裴云渡在她腰间看见了那枚双鱼佩,便知道,她已经得到了答案。 姜妁走到燃烧的篝火旁坐下,哭过一场, 她的眼睛显得有些肿, 依旧垮着张脸, 显然心情也不大美妙。 素律几个心里虽好奇, 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, 同姜妁说了一声, 便带着常冬羽去准备晚膳。 相比之下, 裴云渡要自在许多,他手里拿着根棍儿, 拨弄着跳动的火焰一边道:“当务之急是,皇上已经认定你非他亲生, 一旦回京,必要面临极大的风险, 该想个法子破局才是。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