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手端着茶盏细细品着,余光偶尔扫到掌柜那边,对他和许周氏的暗示视而不见,整个人都十分波澜不惊。 反倒更有种运筹帷幄的感觉。 事情紧急,白芍的动作也快,来回一趟很快便与人带了布料回来,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褚今燕,以及一位面生的少年。 赵琼华施施然起身,看了一眼布料,确实是那批布料,“辛苦赵叔了。” “郡主见外了。”赵泉颔首,几步走到老侯爷身边,低声耳语了几句。 赵泉跟在老侯爷身边已久,甚至跟随老侯爷上过战场,对他也是忠心耿耿。赵泉的话,老侯爷自然是深信不疑的。 闻言,老侯爷抬眼看向掌柜,虽至平淡,但威压仍在。掌柜低头,不敢再抬头。 “这些旧布料,是掌柜积压许久。祖父您不涉猎布庄生意,可能不了解。这些布料都是此等布料,被蚕丝虫啃食之后,才成了这副模样。 掌柜自知卖不出去,就只能积压在仓库中。” 赵琼华毫不介意,将布料平展开来,一目了然。对折时还不觉,一展开,一方不大的布匹上,已经被蚕食出许多大小不一的洞。 扬手间灰尘也不少。 一旁,赵琼华还在继续说着:“祖父若是不信,可以着人去京中其他布庄打听,在挑选货源时,都会选提前处理过的、不会沾蚕丝虫的布料。” “掌柜积压了这么多破旧布料,难不成是想剑走偏锋,好经营好布庄吗?” “我……这些小的事先……” “你也不知道对吧?”赵琼华放手,任布料轻飘飘地落在地上。走到掌柜身边,她微微俯身,轻声质问道:“那你又是怎么补上亏空的呢?若不是本郡主提前着人熏香,只怕这仓库中的布料会越来越多。” “婶娘,你说是吧?”末了,她也不忘拉上许周氏。 许周氏强颜欢笑,心里却恨死了掌柜的不小心。 她分明提前叮嘱过多次,他怎么就让赵琼华悄无声息地知道了那个仓库,而且他们还毫不知情。 褚今燕乘胜追击,顺着赵琼华事先准备好的说下去:“老侯爷您应当也知道,我外祖家一向都与布料运输打交道,在江南一带都很有名。 长公主原先,是和我外祖家有白纸黑字的契约的。只是八年前就断了,说是锦罗坊已经有了其他货源。解契的证据也在您手中了。 “我外祖父虽可惜,但也没有强求,哪知道会被这位新上任的掌柜弄成这样。” 一边惋惜说着,褚今燕一边把身后的年轻人推了出来,“这是刘掌柜的大儿子刘年兴,当年投奔了我外祖家,他刚好来京城运货,我便将他请来了。” 自从上次两个人易容后去探过锦罗坊,回府后赵琼华便暗自让褚今燕帮忙,顺着掌柜去调查,这才抽丝剥茧。 寻到了当年刘掌柜离开的真相,寻到了尚且还愿意出面作证的刘年兴。 总归也不辜负她们这段时间里的暗地筹谋,才等到了这个时机,一举收局。 “你来说,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”赵琼华开口,好让他毫无顾忌地说出来。 刘年兴径直跪下,不卑不亢,只陈述事实:“八年前,这位掌柜在我爹的药中下毒,加重了我爹的病情,甚至一度口不能言。” “后来他又来威胁我父亲,如果他不让出掌柜一位,他就能让我们一家都不得安生。” “他说,在侯府里有人替他撑腰,让我爹不要自讨苦吃。” 平静地叙述着,刘年兴摸出几张早就泛黄、甚至字迹都难辨的药方,“这是当年大夫替我爹开的药方,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,风寒就突然变成了口不能言。” “时过经年,草民身上也没有再多证据。但还请老侯爷看在我爹为锦罗坊、为长公主效力的这么多年,还我爹一个公道。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