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本郡主有困惑,还真是料事如神呢。” 当着老侯爷的面,赵琼华正大光明地抽回自己的手,拿帕子细细擦拭着,“先前的事我不大了解,还请婶娘为琼华解惑,这位掌柜在锦罗坊做了多少年了?” “八年有余,他做事向来得力。” “八年啊……”赵琼华捻弄着手腕上的串珠,“本郡主记得,我娘也是八年前去世的。可之前的掌柜,仿佛不是这位吧。” 八年前,长公主因病去世;老侯爷一意孤行,非要把侯府的公中交给许周氏,连带着长公主名下的所有地契铺子。 人走了才八年,锦罗坊换掌柜竟然也八年。 掌柜起身,连忙跪在地上,“回郡主,长公主去后,刘掌柜悲伤过度,没多久就回了乡下,小的才顶上的。” 悲伤过度,请辞回乡。 还真是千篇一律用不厌倦的理由啊。 刘掌柜若还在京中,只怕恨不得亲手处置了他。 “是吗?”赵琼华语调上挑,起身接过紫菀手中的一沓纸张,交给老侯爷过目,“那这八年来,掌柜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呢。” 提到后半句,她刻意咬重好事两个字,意味再明显不过。 “下药暗算刘掌柜,让他口不能言,事后威胁他,让他被迫回乡养老。 擅自偷换锦罗坊的货源,偷梁换柱,用着高等布料的银子,却卖的一般料子。身为掌柜,想来你在账本上也没少花心思琢磨吧。 今日有人借口锦罗坊卖了劣质布料来闹事,想来也和掌柜你脱不了干系吧。”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,同时又像是落石般、字字砸进掌柜和许周氏心里。 毕竟掌权多年,许周氏表面功夫一向做得无可挑剔。心下的震惊仅维持了须臾,她就沉稳开口:“郡主啊,你若是想换一位掌柜,只管和婶娘开口便是。这些天花乱坠的话,可不能乱说。” 掌柜也帮腔,当着老侯爷的面苦着脸,“小的自认这么多年战战兢兢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郡主若是一句话,小的定当万死不辞。” 老侯爷也恰好看完赵琼华递过来的东西,除却地契、一张早已泛黄的声明、一些按过手印的证词,也就只有一本锦罗坊的账本。 “琼华啊,除了这些,你还有其他人证和物证吗?毕竟空口无凭。” 账本、证词这些东西,毕竟也都可以伪造。 没有更有说服力的物证、甚至人证前,单凭这些,老侯爷说不了什么。 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,赵琼华犹豫点头,看向许周氏和掌柜,几分欲言又止,“物证和人证……” “郡主可是有难处?”许周氏见她心虚,料定她没有其他证据,便自觉搭上话,“郡主有话但说无妨,老侯爷在这里,一定会为郡主你、为掌柜做主的。” 那就好。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。 赵琼华轻声叹气,垂眸间,眉眼中暗含笑意,“既然婶娘都开口了,那本郡主也不客气了。” “劳烦祖父您派赵叔跟着白芍去趟锦罗坊的仓库,拿几匹布料过来。” 许周氏和掌柜刚要点头,就听到赵琼华的后半句话,所有冷嘲暗讽的话都成了欲言又止的惊讶。 “记得,是旧仓库的布料。” 同时,赵琼华又吩咐青鸢回琼华苑走了一趟。 老侯爷不清楚锦罗坊中的情况,对赵琼华的话也没质疑,直接让自己心腹跟着白芍离府直奔锦罗坊而去。 那个地方,赵琼华怎么会知道的? 掌柜怔神时,思绪止不住地翻腾。 那个放置破旧布料的仓库,只有他和许周氏知道,一般人不会去仓库,更别提那个积满灰尘的地方。 也许是郡主想要诓骗他们也不一定。 花厅里所有人缄默不语,赵琼华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