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颂也知自己必须回去了,女帝用兵的消息他听到的不多,但也看得出,她图谋天下,南国虽路途遥远,但倘若其他诸侯国被灭,下一个就是南国,条件允许,没有哪个君王愿意看自己的版图缺失一块,再见他们兴许就是敌人。 南颂起身,坐去她身侧,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,见她不阻拦,便吻了吻她的唇,声音里裹着渴盼,“明日我便走了,只求与陛下欢、情一夜,此生我南颂再不娶妻生子,独为陛下。” 他不想就这么走了,今夜必定不达目的不罢休,南颂目光灼/热。 崔漾眉头微蹙,又很快松开,半靠着舒展了身体,“何必如此,暂时不想育有身孕,你且回去,好好生活罢,你父亲会派人到广汉接你,以后不要悄无声息潜进朕的地盘,否则捉到你一次,赎身一次,天色不早了,你早些歇着。” 那双凤眸里眸光清正,不带丝毫温度,更勿论情/欲,南颂握着她手腕轻抚的手指松开,见她虽神色淡淡,那光洁如细瓷的肌/肤上起了一层栗子,顿时胀红了脸,站起来时身形摇晃,心中的热/意被浇灭,一句话说不出,连礼也行得十分仓促,冲出殿门去了。 崔漾继续看奏疏。 司马庚自里间出来,眸光落在她唇上,半响方问,“医正不是已经制出不会伤身体的避子药了么?” 分明挺喜欢南颂的样貌,许多夜都是南颂陪寝,“其实你若是喜欢,可以碰他,你是皇帝,并不需要被世俗所羁绊。” 崔漾吩咐他上前。 司马庚不解其意,崔漾勾过他脖颈,在他唇上吻了吻,并未尝出什么特别的滋味,问司马庚,“你有什么感觉。” 咫尺间皆是清淡的馥香,和柔软润泽的双唇,司马庚呼吸不稳,“并没有什么感觉。” 崔漾松手坐回去,继续看奏疏,“我不需要子嗣,为何要做这种事。” 她神情清淡,好像在说一件和吃饭一样寻常的事,或许还不如吃饭,虽是不易察觉,但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淡淡的厌恶。 司马庚心中一滞,缓缓道,“并非没有感觉……” 见她抬眸看他,便继续道,“是很喜欢,很快乐,很幸福……” 崔漾吃惊,眸光落在他绯/红的脖颈,面容以及通红的耳根上,提点道,“你的身体很烫,一旦被触碰,就要着火了一样,不是很抗拒么?” 她眸光清正恒宁,只是叙述事实,司马庚心中苦笑,在她凝视的眸光中败下阵来,“只有被你触碰的时候会这样……先前并不是抗拒,只是怕被你看轻罢了,被你触碰的时候,心中十分欢喜,想同你更亲密。” 崔漾见他虽是带着些窘迫,却直直看着她,不似作假,是真的吃惊了,手里的竹简搁到案桌上,半响方才道,“我还以为你同我一样,原来不是。” 司马庚呼吸凝滞,“一样什么……” 崔漾看向窗边微晃的灯火,半响方道,“不觉得这种事比较……恶心么?那些宫女太监,脸上带着肮脏的欲/望,我见过一个男人,俯/趴在女孩身上,手到处乱摸,慌里慌张不敢露面,仓皇逃窜的样子,不像人,倒像禽兽。” 司马庚一时僵在原地,似被雷电连带着头和心脏和身体劈成两半,呼吸都似乎带上了刀子,是了,她自宫女太监手中把他救下时,不过十一岁,定然是吓坏了,只是她素来高傲,只怕被吓到,也从不会与人说,亦不会叫人看出来。 这才让她无论是与谁一道同眠,亦心静如水,没有一丝波动。 崔漾见他面色煞白,以为他是想起不好的往事,她向来痛恨有人在此道上为非作歹,略歉然道,“抱歉,无意提起,不说没什么,便是当真有什么,也并非你们的错。” 所以当初她当真没想过沈夕、沈茗会自戕,当初她们求她遮掩时,亦并未看出她们存了死志。 崔漾见司马庚面容失去血色,探手在他唇上擦了擦,“抱歉,不该在这件事上跟你开玩笑。”当初对王行之流,再痛恨,亦不过杀了拆解了了事,她不会在这件事折辱人,在漠北时,抄了谁家,女孩子大多进了绣坊,不会将她们送去教司坊,亦或是卖去青楼。 漠北亦没有青楼。 司马庚心中惊痛,心脏浸泡满了水,一路往上蔓延,几乎叫他没有挺直肩背的心力,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明白,男女之情,敦伦之乐是美好快乐的事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