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士往旁边让了让,让司徒盈袖自己看。 她索性推开那些军士,从自己舱室里走出来,扶着船舷桅杆往远处看去。 官船附近的水域被灯笼照得很是光亮,再远一些灯笼照不到的地方就显得更加黑暗。 而就在这光与暗的交界处,一艘艘庞然大物慢慢显露了自己的身影,从阴影处往光亮处一步步驶了过来。 每艘船都有一些一样的地方,比如说都是高桅、大帆。 当然还有些细微的差别。 有的船的船头非常细窄,长长的一条,如同一柄尖刀,乘风破浪而来。 有的船的船身非常庞大,圆鼓鼓的,似乎能装不少东西和人员。 还有的船上带着很多艘小划艇,密密麻麻挂在船舷上。 “……真的是战船?”司徒盈袖的声音在发抖,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,当然更没有经历过战争。 那些禁卫军比她好一点,但是也好不了多少。 都是在京城皇帝手下执行任务的军士,在东元国从来都是横着走,哪里真正经历过这样的险情? 但是他们到底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精锐,面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险情,还能保持士气,并没有自乱阵脚。 “大小姐放心,钦差大人是打水战的好手,已经都布置下去准备迎敌了。我们的斥候已经下水,往前面去探查敌情去了。”一个军士小声安慰司徒盈袖,其实主要目的是想让她回到舱室里面去,不要在外面添乱……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,定定地往远方看了一眼,回头问那军士:“你们的钦差大人会打水战?” 她也从来不知道,一直是文官的谢东篱,还能抢武将的饭碗…… “当然!”那军士自豪地挺了挺胸膛,就跟夸得是自个儿一样,“您别忘了,我们钦差大人可是我们东元国三元及第的状元郎!而且最是才高看谢郎!那是天下第一!打个水战算啥?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对方给灭了!” “呵呵……”司徒盈袖应景笑了两声,又问:“你们钦差大人现在在哪里?” “大人去四楼观景台指挥去了。”那军士老老实实地道,“大小姐,您先回去吧。” 司徒盈袖点了点头,转身回到自己的舱室,上到床上。 她没有躺下来继续睡觉,而是钻到被子里,偷偷将刚换下来不久的那身水靠又贴身穿了,然后在外面套上宽松的直身长裙,将那柄银光软剑当腰带缠在腰间,又带上匕首和分水蛾眉刺,打扮停当之后,才从被子里钻出来,对采芹道:“去那边大少爷的舱室守着,除我以外,谁叫都不许开门。” 采芹应了,紧张地问:“大小姐,您要去哪里?” “敌船来犯,我要去看看。”司徒盈袖将自己的头发梳成一个发髻,高高盘在头顶,用方巾固定好,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少年,只是杏眼桃腮,眼波流转,还是看得出来女子情态。 “大小姐,您千万要小心啊!”采芹听得心惊胆战,但是司徒盈袖向来说一不二,她一个下人,也不好阻拦。 “我省得。你好好照顾大少爷,别让他乱跑。”司徒盈袖又叮嘱一番,才拉开舱门走了出去。 “大小姐,您要去哪儿?”守门的军士非常紧张地追了上去。 “你不用管我,去我弟弟舱室门口好好守着。只要我弟弟没事,我重重有赏!”司徒盈袖手腕一番,将一个一两的银角子放到那军士手里。 那军士愣神之间,司徒盈袖已经快步去得远了。 她蹬蹬蹬蹬爬上楼梯,也来到四楼观景台。 “司徒大小姐!您怎么来了?”阿顺在二楼安排好人手,才刚刚上来向谢东篱回报。此时听见有人上来,正要呵斥,猛一抬眼发现是司徒盈袖,将到嘴的呵斥的话连忙咽了下去。 “我来看看这边怎样了。”司徒盈袖含蓄说道,已经来到谢东篱身边,仰头看着他高大的侧影,急声问道:“谢大人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你不是问过下面的人吗?”谢东篱并不看她,看着前方淡然说道。 “他们说是战船……”司徒盈袖犹豫说道,“我想听听您的意见。”明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