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听在两刺客耳中,俨然是“就地正法”,一时两人目光都死死盯住王峙。 王峙道:“你俩刺杀朝廷官员,理应死罪,但若只是受人指使,坦白交代,死罪可免。” 曾持剑的刺客抢先道:“哼,你现在说得好听,等我们交代完,再无用处,还不是铡刀都结果了!” 另一刺客附和:“是啊!现在哪一位大人不是这样!” 王峙听他们嘲笑官场肮脏,脸上瞬间转阴,举起右手肃然道:“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,只要你们讲所知所作,一五一十交待,绝不会判你俩死罪。” 冲天附和道:“你们出去打听,我家府君,几时不是一言九鼎,绝不诓人。” 王峙又道:“哪位大人曾出尔反尔,你们可以告诉本官,本官一并查。” 刺客们嘴角抽抽,仍闭唇不言。 裴爱一直在旁边听着,见审问僵持住了,便大胆走近。王峙和冲天担心她危险,惧伸手一挡,胳膊悬在空中,仿佛一座桥。 裴爱却弯腰从桥下钻过,直面两名刺客。 两刺客见虽知道裴爱是王峙妻子,但眼见着年轻女郎,心拗不过眼,已自软了三分,又见她不管不顾,还不害怕,注视两人也是笑盈盈的,便又多三分亲近。 裴爱冲那两刺客笑道:“人活难离三样东西,吃的、喝的,和呼吸。后两样尚好寻,第一样却要用银子买。” 爱抱怨的刺客平时话也多,疑惑道:“你这王家娘,怎这多话?” 说这些做什么? “谋生计各人有各人的法子,这世上便有了三教九流。”裴爱道,“两位郎君收钱做事,也是为了谋生计。” 刺客笑道:“你倒是个明事理的。”还是女郎温柔,其他一大帮子男人,都是一根根烧红的铁柱,无论做事说话,都能把他活活烫熟了! 裴爱道:“谋生便是为了活下去,郎君们既然出来谋生,一定不会因为一旦生意,牺牲性命。” 刺客们蹙了蹙眉,爱抱怨的那名刺客表情触动尤为明显。 裴爱瞧在眼中,愈发直面爱抱怨的刺客:“不知两位郎君家中情况,但我一妇人,知道家中有父母夫君牵挂,有未来可期。将心比心,想来郎君们也有未见牵挂,未完可期。不愿轻易在此荒郊野岭,猝然丧命。” “呵呵。”这一声笑,是曾持剑的刺客发出,“王家娘说话的确中听,我们也不愿死,可交代完后,府君饶过我们,朱大户却要从此追杀我们至天涯海角。” “他敢!”王峙旋即高亢声音。 裴爱道:“怎么可能呢?朱大户谋害朝廷命官,已经犯了法,到时候他是一缕魂魄,难道你们还怕鬼?” 爱抱怨的刺客笑起来:“这世上哪里有鬼!”一开始做刺客,尚担心鬼魂索命。后来发现,哪有什么阴魂不散。 曾持剑的刺客却横了同伴一眼。 同伴旋即凝固住笑意,光只想着朱大户,忘了大户有靠山。虽然朱妃地位不高,但到底是皇帝的女人,朱大户往大了说,就是皇帝的老丈人,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…… 一直聊得好好的,刺客们却突然地,再次噤声。 冲天始终听着,觉得此时必须出声,问两刺客:“那你们可知,我家府君,是何身份?” 问到这,两刺客对视一眼,胸中都生出一股子闷气——朱大户找两人时,只说是杀个仇人,给了样貌特征,没说明身份。两人按普通百姓收的银子,结果第一回 刺客,得知这回的目标竟是广陵府君,朝廷官员!第二回追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