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天空被夕阳照得又暖又亮。 莫冬已经在床上睡着了,梁小臻悄悄从上层床铺下来,问:「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我姊跟南宫耀好像怪怪的。」 唐娜耸耸肩,「没怎么样吧,看起来挺正常的啊。」 梁小臻摇摇头,嘖了声:「我觉得有猫腻。」 见书桌前的玛莉没有参与话题,梁小臻上前一探对方竟然在看书,有些惊讶:「唷,难得见你看这样的书。」 玛莉语气有些淡然:「跟人借的,意思意思看一看。」 「里头讲什么?」 「好奇的话就自己翻翻看。」 说完,玛莉朝阳台走,一边走一边从口袋掏出烟盒。 梁小臻坐在椅子上,翻开夹着书籤的那一页,轻声唸道── 小王子的心像是被人用卡宾枪击中的小鸟奄奄一息。他说:「我很高兴你找到了缺少的机器零件。你可以回到你的家去了......」 飞行员一惊:「你怎么知道的?」 小王子没有回答,而是说:「我今天也要回家了......」他的表情很忧鬱:「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......这个更加更加困难……」 飞行员深深地觉得有些不寻常的事将要发生。他把小王子当作婴儿一样紧紧抱在怀里。然而,小王子却像是要坠入一个无底深渊般悲伤,而他一点也没办法来挽留他── ...... 逼不得已,南宫耀拿出沉芯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,转开门锁。 「沉芯,你怎么不帮我开门啊?晚上我订了一间很有名的餐厅了──」 安静。 南宫耀:「沉芯──?」 没有任何回应。 南宫耀觉得疑惑,他将花束放在客厅的桌上。他隐约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声音。 外头,下雨了。 南宫耀慢慢靠近阳台,落地窗敞开一半,稀稀落落的雨声更大了。 关好窗,他转而走到沉芯的卧室,缓缓推开了门── 玛莉站在长廊喝着咖啡。风一吹,雨丝和热气一同散去。 她右手抱在胸前,垫着夹菸的手。 夜很黑,室外下着雨。她看着底下来来回回的汽车,喇叭声此起彼落。由于天降暴雨,整座城市显得更为急切而焦躁。 玛莉很快的适应了阳台黑暗的环境,开始一点一点的辨认周遭的一切。从角落的盆栽,到屋内温馨的灯光,床上熟睡的女孩,又再回到面前斑剥的墙面。 她盯着墙上的脱漆,不知怎么地,忽然想起一个人。 她还记得那一天是一个早上,田径社刚结束晨练,天气逐渐回暖的春日清晨。 玛莉好久没有跑这么多圈,一双腿痛得不得了,跑到社团盥洗室洗了个热水澡,放松肌群。当她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,不禁愣在原地。 她的目光刚好正对着一间教室。 教室的门大大的敞开,一个人背对门口的方向,他身材高大,一身黑衣黑裤。单肩背着行李袋,也是黑的,整个人和昏暗的教室融为一色。 男子敏感地发现了玛莉,但他没说什么,手指头比在唇边,轻轻地发出一个「嘘」的声音。 他站在一个少女身边,少女还伏在桌上熟睡,可他没有吵醒她,而是低头在她的书桌上刻着什么。 等少年离开后,玛莉悄声走进教室。她好奇地往桌上瞄,木头桌子上有着用美工刀割出来的浅色凹痕。 很小,小到要是没有细看,都不会发现的字。 写着「我爱你」。 那些彷彿很久远以前的记忆,却在此时此刻又浮现在脑海,歷歷在目。 指尖的烟灭了。 屋内的读书声还在朗诵着。 「今晚......你知道......不要来。』小王子说。 闻言,飞行员一脸痛苦:「我不想离开你。」 「我的样子会......有点像要死掉的样子。就这样。不要来看我那个样子,没必要......」 「我不会离开你。」飞行员仍然保证。 可他还是很担心。 「我告诉你这个,也是因为那条蛇。千万别让它咬到你......蛇都挺坏的。它随意咬人......」 「我不会离开你。」小王子露出纯真的微笑,语气有些轻松:「它们咬第二口的时候就没有毒液了......」 ...... 一个瘦弱的女子躺在月色下,百叶窗的阴影像一把一把利刃,将她的身躯切割成片片段段。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,头发在月光中散乱开来,温柔如丝,漆黑如墨。 救护人员在一旁看着南宫耀的样子,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