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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母撩人 第79节


    翠凤连笑带点头,晃着珠翠环珰,满目的喜气,“焦太太来了,请姑妈到屋里去坐着说话,在我们那里吃晚饭,您屋里就不要摆饭了。”

    这焦太太是太医院院判的夫人,因出身商贾,不认得字,不大叫京中官眷瞧得起。赶上冯照妆娘家又是县官的出身,早年范宝珠当家时,众人都赶着奉承范宝珠,不大巴结她,这焦冯二人一来二去地,竟有几分惺惺相惜,十分要好起来,时常来往。

    只是花绸与她不相交,素日撞见,也不过点头笑笑,怎的兀突突要叫她去作陪?花绸思来有事,朝屏风后头瞧一眼,“是什么事情呀?桓儿睡在这里,一会子醒了就要吃饭的,我吃了饭再去?”

    那翠凤又握着她的手腕摇一摇,“哎呀姑妈怎的迁延起来?桓哥儿醒了要吃饭回他自己屋里吃去,我们屋里有好事情呢。你道怎的?今日你在卢家帮着记帐,焦太太娘家兄弟与那姓卢的在南京有生意往来,原是到京来探姐姐的亲,撞见那姓卢的死了,他也去祭拜。外头见了您,回去与焦太太说了,这不,焦太太先赶着来探探风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花绸满脸不肯信,“这怎么话说的?我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我啊,快走。”翠凤只顾硬拉着外头去,“好事呢,焦家在南京,买卖做得大,身份虽不高,胜在有钱,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前脚出去,后脚奚桓便把双目噌地睁开,冒着铁铮铮的寒光,坐起来发了一会怔,起身就往外头去。院中撞见椿娘提饭进来,发懵问他:“你哪里去,不吃饭了?”

    “不吃了,”奚桓没好气斜她一眼,“我怕你们药死我。”

    “嗨!这怎么个话说的?”

    奚桓不管不顾,走到屋里叫来北果怒说一通,最后吩咐,“你去给我把那姓焦的在南京的底细都给我打听出来,十八辈祖宗都给我挖出来!”

    众人懵了半晌,见他独个坐在书案上,阴沉着脸,把一抹斜阳拽了下来。

    天色却还未暗,冯照妆屋里尚未掌灯,青衫翠裙的丫头忙着挪放案上一堆料子汗巾手帕、一并四五个装头面的匣子,又一一摆放碗碟,恍惚飞琼下瑶台,蟠桃点盛筵。

    就借着最后的天光,那焦太太在榻上,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花绸脸上,见她玉容露娇,山眉半颦,从上到下无一不风流,眼睛愈发恨不能将她头发有几根都数个细致。

    瞧得花绸有些不自在地搦搦腰,她适才在榻上盈盈笑,“从前偶然见,不大细看,如今细细看来,倒确是个美人。听说前年到了单家,不多时就回家来住了?”

    花绸笑默不语,焦太太又暗赞她有礼,是冯照妆在对榻坐着答话,“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?我先前就与你说过的,到了单家,不曾想人心隔肚皮,好好的人,叫他们作践病了,又撒手不管,我们只好去接了回来。虽说是休妻,不过是给单家脸面罢了。”

    那焦太太连连点头,“里头的事情,我晓得,不然也不肯来这一趟了。”

    说话开席,三个人坐下吃饭,那焦太太趁机对冯照妆说起她那兄弟,一半是说给花绸听,“我那兄弟与你妹子年纪相当的,不瞒你,早年娶过一房妻,为生个孩儿,难产没了。孩儿长到两岁时,叫哪里来的野狗唬了一跳,拖拖拉拉半年也病没了,真是命苦。兄弟只顾着买卖上的事情,父母常劝他再娶,南京多少千金小姐都说得,可他自个儿却不愿意。谁知今番走到京中来,赶上姓卢的那桩事见了面,便动了心思,这可不是天降的缘分?”

    花绸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,仗着不问她话,陪着吃了饭,借故辞去,身后万事不管。

    回屋业已星月皎皎,掌了灯,却不见奚桓,便瀹茶与椿娘说起这事情,“好笑得很,说是在卢家见过我,可我半点不记得,来来往往那么些人,姓焦的……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笑呢?”椿娘斜着眼乜她,“我说桓哥儿怎的气冲冲走了,说那没头脑的话,原来是为这个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他说咱们要合力药死他。”椿娘翻了个眼皮。

    花绸噗嗤笑了,两个人说了会话,到二更要睡觉时分,还不见奚桓过来。想他大约还在生气,花绸少不得打了盏绢丝灯笼往他屋里去。

    这厢走进院中,见各处歇下,暗亭浮香,太湖石假山下种着好几棵芭蕉,亭亭如盖,月光铺了十里店,游廊而上一串灯笼半明半昧,似一条火烧m.bowu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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