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皇宫里,周围都是死人,有三姐姐四姐姐,大哥哥二哥哥,父皇黎美人,都死了。 突然有人叫她。 “梁怀乐!” 怀乐转过背,是傅忱,他手里握着剑,眼睛黑沉吓人,浑身上下都是血,还在滴滴答答往下坠,这些人都是他杀的。 他咬牙切齿,凶狠极了一个字一个字道。 “我不是说过了再也不想见到你,你怎么又出现了.....” “你也想死.....” 他那张脸依然漂亮旖丽,因为沾了血突然变得狰狞起来,他咬牙切齿,朝怀乐慢慢走过来。 刀剑泛光,怀乐要跑,结果被地上的尸体绊倒了,血水污浊了她的裙衫,她的手在抖,浑身都在抖。 怀乐下意识张口,就叫成了,“忱哥哥.......” “我说了我不是你哥哥!你要我说几遍!” “不、不要....” 她求傅忱,一阵惊雷忽划破天际,傅忱的脸忽至眼前,天光乍现,不是天光是他泛寒的剑,朝怀乐扬劈起来了! “不要!” 怀乐大喊着,双手双腿扑腾,从噩梦中惊醒,大喘着气。 浑身都被冷汗浇湿透了,像是从水里捞出来。 怀乐脱力一般,她虚脱靠着,扶着汗津津的胸口,不断安抚自己。 是梦。 仰头朝上看去,太黑了,什么都看不见。 怀乐她撑着身子骨下地,找到火折子点燃长烛。 她刚刚点燃了火,屋内亮起来了,虽然没有太明亮,但也给了怀乐足够的安全感。 看到旁边的铜镜,过去看了看,还好好的,怀乐没有被砍死,梦里的傅忱太可怕了。 怀乐呆滞了很久,腿发麻了,她看着地上的沙力,看着靴边的白玉兰花,她想到在偏殿的时候,想到傅忱的几件青衫上绣有白玉兰。 白玉兰在汴梁皇宫少见,汴梁御花园有很多花种,但多是些彰显雍容华贵的芙蓉牡丹。 怀乐的女红不太好,她不像三姐姐四姐姐有母妃指导,或者找女红师父,怀乐多是她自己摩挲出来的,她好似天生就不会女红,绣出来的白玉兰不成形,手总是被针扎得到处都是眼。 怕傅忱看见,她都是躲着绣的。 练了很多次,都绣不出来栩栩如生。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以前的事情了,她只是不明白,傅忱为什么要这样讨厌她,要对她冷言冷语,如今依稀有些明白了。 只怕不是讨厌,是恨..... 喉头像是有莫名的东西哽着,卡得怀乐一瞬间失声,怀乐的眼睛涨热,她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。 怕自己又忍不住掉眼泪,怀乐仰起头,睁大眼,用手扇着发酸的鼻尖,废力忍了回去。 蹲久了腿脚有些发酸,怀乐撑着膝盖站起来,护着被风晃模糊的烛光,正准备的睡的时候,旁边的小兔子不见了踪影。 怀乐四处找,最终在外面找到了它,小兔子嘴里嚼着干枯的残叶。 看到怀乐过来,它往怀乐这边跳了一步。 怀乐把她抱起来,摸着它的脑袋,将脸蹭上去。 “都怪我,回来的时候忘记给你喂饭了,让你饿坏了,对不起,下次不会。” 小兔子没听懂她的话,只觉得她的怀抱温暖,就往里窝。 “外面太冷了,下次不要朝外面跑啊,外面坏人太多了,回屋,我给你喂新鲜的菜叶。” 怀乐抱着兔子往里走,她才走两步,门突然被人敲响了,响得太突兀,叫怀乐的脊背一僵,梦里的害怕卷土重来。 她转过头,看了看,“砰砰砰——” 不是幻听,真的有人在敲门,怀乐咽了咽口水。 “谁呀?” 她不敢向前,越发抱紧怀里的小兔子。 门后传来的女声微弱,但柏清珩还是听出来了,是怀乐。 柏清珩心里的忐忑落了,他今日醒了听到府上守夜的小厮在窃窃私语,说今夜汴梁大动作,新帝出游在街上抓到了皇宫里的逃犯,阵仗很大,人已经被关起来了。 柏清珩关心则乱,他担心是怀乐,连夜偷跑出来了。 “怀乐妹妹,是我。”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