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程风她宝贝,也不敢懈怠,一直记着师傅说过的话,一路上都小心翼翼抱着。 轿子在状元府门口平稳落地,琴濯想着让程风进去喝杯热茶再走,一下轿看到大门口排了两串人,男的女的都有,约莫五六个,当即愣在原地,“你们是?” “夫人好!”众人齐声一唤,连行礼也是同步统一,没有丝毫参差。 “来帮夫人拿着包袱。”面对这些人,程风倒是表情沉稳,指了下就近的丫鬟吩咐道。 “奴婢卧雪,参夫人。”卧雪走近福了个身,当即便替琴濯把手里的东西都提了过来,另外的几人则分站在两侧。 琴濯反应不过来,程风似乎与这帮人熟识,面向他急欲求解,“这是……” “是皇上让宫里拨出来的人,让孟大人跟夫人使唤的。” “我怎么不知道……不是…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琴濯一下糊涂了,薛岑明明跟她在同一条船上,他人也才刚到,怎么就安排好这些事情了?那人难道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不成? 不相干的程风也没多说,只依照薛岑的吩咐道:“皇上说孟大人清平节俭,府上没有照应的人,他如今又远在陈州,怕夫人有诸多不便,有人伺候总省力些。这本来就是府上该配备的人,只是孟大人那会儿一直婉拒,所以才拖到如今。” 程风这话句句都在孟之微身上,让琴濯觉得自己若要拒绝就是越俎代庖了,却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。 “小风你回去跟皇上说一声,就说我这里不必人伺候,我一个人清净惯了,委实用不了这么多人。” 程风只面上为难,“这……人是皇上下旨拨来的,小的实在不敢向上请辞。” 琴濯听了,愈发愁眉不展,好像薛岑赏的不是什么伺候的人,而是几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。 她神色郁郁,程风小心道:“这些人夫人不妨先使唤着,等孟大人回京再说不迟,若是他们伺候不周,到时候只管让孟大人打发了便是。” 人已到了府上,琴濯一下又赶不走,为此愁了好半天。 拨过来的一共四女两男,在他们这规模的宅子里还算少的,不过前门后院倒也都照顾到了。 程风等着人跟琴濯一一过礼,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回宫复命去了。 琴濯对着一屋的人,名字倒是好记,却压根不知道指给他们什么事情。 众人她不言语,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,那个叫卧雪的宫娥最善察言观色,脚步轻盈地走上前,提起茶壶把茶杯倒得八分满,双手奉上,语气轻柔好听:“夫人一路劳累,可要先沐浴更衣?奴婢马上去烧水。” 琴濯接住茶杯,没有心情喝,抬眼看了下均是容貌清秀的宫人,咬咬唇道:“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,你们只管在后院找处地方住下,等薇——大人回来,再让他跟皇上禀明,放你们回宫。” 哪知琴濯话音一落,众人接连扑通跪倒,额头直往地上磕,“夫人饶命!我们都是皇上拨来伺候夫人跟大人的,出了宫再回去,怕是尚宫局也难有我们立足之地,请夫人饶命!” 琴濯后知后觉地想到宫中的规矩只会更为森严,对于自己随便说的话也觉得不负责任,只是考虑到她和孟之微的情况,这些人到底难留,何况如今又…… 想到薛岑的态度,琴濯实在没办法不怀疑他是否另有所图,面对这些人只觉得如芒在背,好像自己被监视起来一般,愈发不喜了。 可眼下她也毫无办法,哪怕她再三说明府中事务不必他们沾手,夜里回屋后还是看到满桶的热水,就连换洗的衣裳和被褥都铺叠得整整齐齐,床前的炭盆也烧得正旺,屋里暖烘烘的还带有一丝清淡的香气。 后厨已经生了火,等她收拾齐备便能有热乎乎香喷喷的饭食可用,根本无需她劳动半根手指头。 对于这样的生活,琴濯也曾幻想过,不过都是跟孟之微玩笑她加官进爵之后,如今被薛岑硬塞过来,她不但没有觉得舒坦,反倒是万般不自在。 “后厨还需些时候,夫人先吃些小点垫垫肚子。”卧雪拿着一个四层高的食盒放在桌上,从里边拿出几个彩釉碟子,每个不过巴掌大小,放的点心都不一样,每样也就两三个的分量。 那食盒一看就不是自己家里的,琴濯现在对一切外来的东西都充满了防备。只是她不过去,卧雪就那么眼巴巴站在那里,好像她不开口就不会动一样。 琴濯擦了几把头发,泄气地坐到桌前,拿起其中一个小碟子,看着里边层层酥脆状似荷花的小点,倒是十分赏心悦目。 “这是荷花酥,出宫前做糕点的御厨得了皇上的吩咐,现做出来的。”卧雪说着,在琴濯的膝上垫了块丝帕,以防糕点的碎屑落在她的衣裙上。 琴濯本来还想尝尝这宫里的荷花酥是个什么味道,听到卧雪后半句话,直接没了胃口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