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了口风,眼里腾一下就亮了起来,“既这么着就劳烦夫人了!反正吃其他的皇上也没胃口,方才又喝过药,待会儿我端这鸭糊涂去试试,没准儿能行!” 琴濯都没再来得及再说什么,就被黄鹤风一路奉承般送到了厨房。她看着架子上丰富多样的食材,犹豫了片刻终说道:“大风公公,我有个事想说一下。” “夫人请讲。” “到时候你别跟皇上说这鸭糊涂是我做的。”琴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,忙又想了个由头,“皇上既然属意集盐镇,想必其他人做的也未必喜欢,干脆瞒着他,让他心里有个预想还比较好。” 黄鹤风就是专门冲着她的名头来的,岂会故意隐瞒,届时还少不得在皇上面前天花乱坠多说一些,不过他怕琴濯不愿意,所以还是一口答应下来,“夫人放心吧,老奴省得!” 第55章 荷花酥 薛岑的病情倒不似黄鹤风说的那般严重,只是他千金之体,稍有个头疼脑热的,其他人都不免操心过度。 睡了一觉发了身汗,薛岑便觉得精神了许多,只是对船上厨子做的五花八门的菜确实没多少兴趣。喝了药想泡杯苦丁茶,又被阻拦说茶水解药性,白水他又觉得没滋味,弄得他心里一阵烦冗。 黄鹤风恰在这时端着做好的鸭糊涂进来,献宝似的递到他跟前,笑眯眯的神情看着就有门道。 “一脸不怀好意……这又是哪儿讨来的?”薛岑揭开盅盖,扑鼻的香气令他也忍不住发出感叹,“倒是挺香的……鸭糊涂?”薛岑舀着汤盅里的吃食就觉得挺眼熟,猜测着说了句。 “是夫人特意做的鸭糊涂!”黄鹤风专门加重了特意两个字。 薛岑顿了下,心里岂会不知这鸭糊涂怎么来的,要是琴濯哪天真的诚心特意给他做什么,那太阳估计都打西边出来了。 纵然知道其中有所差别,薛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丝雀跃,嘴上数落着黄鹤风,汤盅还是刮得干干净净。 他身体底子一向不错,再吃过这盅鸭糊涂,顿觉神清气爽,精神都比先前饱满了。 黄鹤风的心也放了下来,只能默默对琴濯表示抱歉,又暗叹自己在两人之间做着两面人,也着实辛苦。 “唉……”出了门黄鹤风还忍不住长叹一口气,为自家皇上这无计可施无果可结的事情也是愁破了头。 程风今日送了几次饭,都被退出来了,悄悄看了下房门,轻问:“皇上好像对孟夫人做的菜格外偏爱?” “岂止是偏爱,那没有简直就是茶饭不思,度日如年。” 程风觉得师傅这话多少有点夸张了,往常在宫中也不得皇上如何,孟夫人的厨艺虽好,可也没越过宫里的御厨去。 黄鹤风看到他仰着头神思,抹了把他的脑门,道:“少想些有的没的,不该问的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要提,皇上让你做什么只管闷头做就行了。对那位……也是一样。”黄鹤风悄悄指了下琴濯的房门,放低了声音。 “我知道。”程风挠了挠头,他确实有许多不明白,不过也从没想着打听皇上的事儿,师傅如此交代,必有道理就是了。 且说琴濯做完那鸭糊涂,还是后悔了一阵,总觉得自己像在给敌人示好似的,态度实在太不坚定了。 不过做都做了,反正他也不知道,就当她私底下给孟之微积攒下好运气算了。 琴濯觉得黄鹤风长得老实忠厚,必然不会出尔反尔,因而十分信任,却不知这事从一开始就朝着她相反的方向去了。 黄鹤风自觉有愧于她,一路上也是嘘寒问暖不敢稍有懈怠,以求自己的内心能稍微安定一些。 腊月二十,雪霁初晴,船终于到了京都码头。 这天子脚下,一切都与别处有着极大区别,便是如此天寒地冻,码头之间也依旧是络绎不绝,行人熙熙攘攘,热闹非常。 踩在平坦的石砖上,琴濯也有了一丝阔别的陌生感。她想薛岑可能另有安排,便想自己先回府,硬着头皮走过去。 薛岑病倒这两日,两人都没过面,琴濯看他眉宇之间略微有丝疲倦,的确像是生病初愈,心中隐隐的一丝疑虑也打消了。 “大家也辛苦了一路,眼下到了京城便不麻烦了,皇上病体初愈,也早些回宫吧。” 她急于回家的心情就差刻在脑门上,薛岑也不是没看出来。回到这京城,他觉得自己也像回了一个笼子,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被一种无形的界限阻拦着,只能把一切心思都掩下去,抬手让人去备轿,“也不差这点路了,让程风送你到家。” 琴濯正欲拒绝,薛岑倒是先上了轿子,轿帘落下挡住他略显疲惫的脸,多了一种无形的疏离,反倒叫她不好开口。 她带的东西也不多,除了几件衣服便是那一坛子雪水了,跟着她坐船回到京城,也算难得之物。 ?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