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容舒已经两三日不曾见过路拾义了,听见那阵熟悉的铜锣声,忙提裙走了过去,喊了声:“拾义叔。” 路拾义这段时间忙得连胡子都没得时间刮,满脸胡茬的,瞧见容舒来,忙将铜锣递给一边的衙差,道:“你带弟兄们去喝口茶润润嗓子。” 那衙差忙吆喝一声,领着一队巡城的人走了。 容舒身后停着两辆装满伤药的木轮车,小姑娘掀开其中一辆木车盖着的草垛,取出个牛皮水囊,笑吟吟道:“仙草堂用余杭的菊花熬出来的消暑汤,拾义叔快喝。” 路拾义也不同她客气,接过那水囊大抿了几口。 喝完消暑汤,他往容舒身后看了眼,道:“今儿张妈妈没有随你来?” 容舒摇头,道:“我让张妈妈跟着江管家这些老仆回去沈家的祖屋了。” 中元节那夜,容舒特地将张妈妈留在画舫,本是想着让郭姨还有拾义叔好生问问话的。 那夜张妈妈醉倒是醉了,只路拾义还未来得及问话,便被匆忙跑回来的容舒叫走。 那夜过后张妈妈也不知是醉酒后吹了风,还是怎地,人不大爽利,硬撑着陪容舒奔波了两日后,便病倒了。 容舒索性让她随江管家回去了祖屋。 路拾义颔首道:“你若是不放心她,等那群杀千刀的海寇被赶回四方岛后,我再试她一次。” 灌酒问话这事,第一回 还能说是兴致上头,再来第二回便显得刻意了。 “这事日后再做打算,兴许是我多想了。”容舒笑道:“拾义叔快把那消暑汤喝完,扬州这日头是一日比一日毒,可莫要中暑了。” 她这话才刚坠地,不远处的城门突然被人“砰砰”拍响。 “有百姓受伤了,快开门!” 容舒与路拾义对望一眼。 路拾义拧起眉,大步行至门侧,沉声喝道:“外头是什么情况?” “是先前被海寇掳走的一些渔民,中元节那日他们一早出外捕鱼,归来时不巧撞上四方岛的海寇。”那人隔着道门耐心解释着,“后来梁将军击落了他们所在的船舰,这才叫他们寻着了机会逃回来,梁将军便派我们将人送回内城来。” 路拾义眉头皱得更厉害了,从前的确是有大胤百姓在出海时被海盗掳走。往常遇到这些落难百姓,路拾义自然是二话不说救人。 只眼下不能轻举妄动。 四方岛的海寇狡诈如狐,最喜穿上大胤百姓或者卫所兵丁的衣裳假装成大胤百姓,连说话都习得一口扬州口音。 先前两日他们已将流落在外城的百姓俱都转移到内城来,这会贸贸然来一批渔民,谁能知晓这些人是真渔民还是假渔民。 思忖间,外头那人又用力地拍起门来。 “这里有人中了海寇的火铳,再不让我们进去,便要死人了!” 路拾义一时头大如斗,渔民靠海吃饭,俱都住在外城,便是想让他们报上姓名确认一番都不成。 容舒知晓他在顾虑什么,沉吟片刻,便将木轮车上的羊皮水囊都取了出来,拔开软塞,往里倒了些药粉。 路拾义定睛一看,那药粉正是草乌散,专门用来给重伤病患缓解痛楚,安然入眠。 草乌散易溶于水,容舒将软塞塞了回去,一个个摇匀。 她这番操作,路拾义一见便知是何意。 一时觉得这主意妙极。 外头那人既说他们当中有人被火铳伤了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