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晋喉头泛苦,想说“不许”,可话出了口,却只是一声苦涩的:“再等等,容昭昭,再等等。” 他将她抱入怀里,想跟她说,等他坐上那个位置,等那些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人都不在了。那时,他会光明正大地喜欢她,爱她,给她他的所有。 再等等,再等等好不好? 顾长晋将头埋在她肩侧,双臂微微用力,想就这般抱她抱一辈子。 只软玉温香才将将入怀,忽又有一道声音闯了进来。 “主子,出事了!内城那里出事了!” 出事? 哪里出事? 顾长晋紧紧搂着怀里的姑娘,他还有话未说,他还不能醒。 “主子,容姑娘就在城内!” 营帐里,常吉几乎要急出满嘴燎泡来。 方才得到消息时,椎云已经带着人往内城去了,离开时让他叫醒主子。 常吉顾虑顾长晋的伤,本是迟疑不决的。 椎云见状,一敛往常吊儿郎当的神色,对他道:“主子有多看重容姑娘你难道不知?快去把主子叫醒!” 常吉这才急匆匆入了营帐。 只软塌上的男人仿佛昏迷了一般,不管常吉怎么叫,始终不睁眼。 常吉咬咬牙,正要离开。 却也在这时,一只手橫劈过来,紧紧扣住他手腕。 顾长晋霍地掀开眼,哑着声问道:“内城出何事了?” 常吉眉眼一喜,忙道:“有一批海寇乔装成的大胤百姓,悄悄去了内城,那些人带了火药和火器!” 这话一落,顾长晋原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。 撑起身便匆匆往外去,甚至顾不上披上软甲。 “请枫娘子过来,随我一同进城!” 此时的内城依旧是一片平静。 容舒这些日子都是好几个地方来回跑。 好些在中元夜来不及躲入内城的百姓这几日俱都陆陆续续跑了回来。 这些受伤的百姓通常会先送去城隍庙,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后,若是伤势不重,便送回家去,若是伤势重,便送到专门的医馆治疗。 容舒这会正领着人将新到的一批伤药往城隍庙运去,快到城门时,迎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。 这是路拾义带着衙役们在巡逻,防止有海寇悄悄上岸,跑到城内作乱。 四方岛的海寇这次带来的武器格外精良,几乎是人手一把火铳,隔得老远都能要人命。 似路拾义这些衙差捕头,好歹还带着佩刀,勉强有一博之力。 但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手无寸鸡之力的普通百姓,平日里能拿来傍身的大抵就一把菜刀。若真有海寇杀进来内城,凡身肉体哪儿抵挡得住那些火铳? 是以沿着城墙巡逻是一刻都不能少。 前世因着布防不及时,数千名海寇上了岸,见人就杀,见东西就抢,不知多少百姓丧了命。 之后顾长晋带着两千兵丁,与无数扬州老百姓一起联手杀敌,方将那群海寇赶出内城。 是以中元节那夜,容舒早早便同七信他们说了,城门这处的盯防一刻都松懈不得。 路拾义也因此忙得很。 他为人惯来讲义气,不管是衙门里的衙差,还是辞英巷里的武夫,甚至是旮旯地里的地痞混混都愿意听他一句。 眼下这些人正是巡城的主力军。 ?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