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收了么?”贺瑶清下意识敛了被衾的一角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头,嘟囔着复问道。 只声音轻软,娇嗔一般。 闻言,李云辞想起那日在秦氏屋外听到她说的,原他娶哪个纳哪个她全然左右不了的话。 心下几不可闻得一顿,“你想我收么?” 听罢,贺瑶清娥眉轻敛,兀自翻了一个白眼,复又钻入被衾中,闷声道,“哪个管你收不收的,你最好将府里头貌美的女子皆收了去,才是你的本事!” “还有上回那个宝雀!亦要一道收了!” 颖婉还不曾说清楚,何时又跑出一个宝雀来? 一时轻笑,“宝雀又是哪个?” “便是那日在辉月楼伺候你的那个。” 听罢,李云辞瞧着月影之下贺瑶清的身影在被衾之下翻来覆去的模样,“我何时要她来伺候我,那原还是你将她送至我房内的呢。” “是我将她送至你屋内的,可也不曾让她从屋里头出来呀,后头我去瞧,你还让她伺候你沐浴了呢。” 贺瑶清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委实逗笑了李云辞,只差没有大呼冤枉! “我几时让她伺候我沐浴了?原我沐浴时便从不要人伺候的,先头那颖婉擅自入浴房亦被我赶走的……” 话说到这处,李云辞忽得砸么出一丝不妥来。 果然,那头贺瑶清闻言,倏地便从被衾中坐起了身子,“那个颖婉竟还入你浴房?你竟能允她入浴房?” 李云辞百口莫辩,“原是我母亲安排的,我事先全然不知晓,那日入了浴房才发现她在,即刻便将她赶出去了。” 贺瑶清蹙着眉头,一时也不言语,只在黑暗中望着不远处地铺上得李云辞,半晌,才轻声道。 “真的?” 李云辞赶忙三指竖起发誓,“自然是真的。” “那……那个颖婉,模样好看么?” 言讫,黑暗之中贺瑶清的面颊染了一层绯红,垂了眸下意识得用青葱一般的手指去绞那被角,直将那被角绞成丝丝缕缕的都不曾作罢。 李云辞唇边的笑意更甚,一搏动有序的心早教潺潺暖意充斥了心房,“我连她长了几个眼睛都不曾瞧清楚……” 说罢,默了默,复启唇。 “阿瑶最是好看,我心里头亦只瞧得见你一人……” 话毕,床榻之上盘腿坐着的贺瑶清已羞红的面庞,连圆润的耳垂都快要低滴出血来一般滚烫,后颈之处好似有热流上涌。 初初不过是唇边挂了盈盈的笑意,渐渐地唇瓣弧度变大,连眼梢都挂满了心满意足的笑意。 不过半晌,想来是心下觉着这般多有些不雅,遂撩起一层薄衾轻兜住面庞,饶是如此,都掩不住那溢出被衾的吃吃的笑声,连脖颈都微微泛着红。 少顷,贺瑶清缓缓钻入被衾,黑暗中一双眼眸竟被稀疏的月光称得莹亮无比,只听得她唇瓣轻启,道了一声“睡了。” 尾音微微上扬,倒似在撒娇一般。 莺声燕语如落泉一般在李云辞心头轻点着,犹如床榻上那人朝他的心口伸了一根细软柔腻的手指,指尖温凉,轻轻刺挠着他的心腔,撩拨着他的肺腑。 不多时,望着被贺瑶清的身形拥簇成的小山,耳边萦绕着她轻而缓的唿吸之声,便知晓她是真的睡下了。 李云辞亦放轻了手脚缓缓躺了下来,却睁着眼睛不曾去睡,只望着映在窗户明纸上头的银白怔神。 - 窗外夜色深浓,几缕薄如雾潋的云雾不曾将勾月的银辉掩住,月光如瀑从树影中倾泻,落至窗棂处,从缝隙中透过一丝莹亮,晃动着李云辞晦暗无明的眼眸。 今日一早,他出发前,留了李宥、张谦等在雍州城镇守,连兵符亦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