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伸手,揉揉她发端,“睡醒了么?” “还可以。” 颜漫伸手去握他的手腕,终于想起什么似的,摸到那块疤痕,点着灯坐起身来,瞧着那处发愣:“……这什么啊?” 没等他回答,她又问:“拍戏受的伤?” “不是,”他摇摇头,道,“以前小时候。” 从他耗时几分钟,相对平静的叙述中,颜漫了解到这伤痕的来历,一时失去了反应能力,就那么直直地看着。 她一贯擅长接话,此刻胸口却像被堵住,连句话都说不出了。 “好了,”他笑笑,又反过手握住她手腕,将那疤掩盖在手背之下,“都是过去了。” 都是过去了。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,她却无法跟他这句子一样,如此简单地释怀。 这天等戏时,她找到毕谈的微信,终于从毕谈的口中,拼凑出他这一路的曲折。 旁人看来他何其风光,顺风顺水,但原来这风光背后,上天都拿走了代价与筹码。 回到家时她仍有些心疼,刚看到人从卧室里出来,就忍不住钻进他怀里,额头抵住他胸口,没说话,手臂却勒着抱紧他。 叶凛还以为她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,托着她的脖颈揉了两下,低眼道:“怎么了?” 她忍了好半天,才忍住一点点想流泪的冲动,摸到他手腕处的疤痕,轻声问:“你这疤,没去打过激光吗?” “这已经是打过之后了。” 她低着头,翻出手机:“我今天搜了一下,还有别的方法……” 他笑了下,道:“看你这么关心,又觉得,这伤受得也挺值。” “乱说什么。”颜漫嗔他,又翻着自己的手机,“比如你看这个,可以遮一下。” “嗯,”他低声答,“我也想过,纹个身。” “不过之前一直没选到合适的图案,也没时间。” 颜漫正想说自己帮他想想,又听他道:“山茶,怎么样?” 她愣了下,想起自己曾经在他那儿,掉过一只白色的山茶花耳坠。 “可以啊,我还挺喜欢的,”她说,“不过你为什么选它?” “因为你喜欢,”他说,“是你的味道。” * 定了纹身后,颜漫说什么也要陪他一起,但剧组拍戏太忙,等到闲下来,已经是春日的杀青十分。 那天的阳光很好,樱花开了满树,她站在树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花束,让叶凛给自己拍了张杀青照。 离开时,还和许文静老师约好,等有话剧表演,第一时间通知她。 把花束放在后排,叶凛开车,二人前往了纹身的工作室。 过程中,颜漫紧握着他的手,见机器挪动,不由得蹙眉问:“会疼吗?” 他安抚似的捏捏她掌心,低声说:“还好。” 他拍惯了打戏,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,只是虽不会出声,但也需要忍。 忍耐时,男人偏过头去,侧颈的青筋凸起,有汗顺着滑下。 没来由地,这画面和某一晚重合,颜漫轻咳两声,甩掉自己脑子里的颜色废料。 正是春天尾巴,气温也渐渐热了起来。 走出工作室时,颜漫看见,以往从来都是长袖遮过腕口的男人,终于叠起了袖口,告别了某段过去。 ——以她的名义。 车开到一半,她又开始畅想,“要不要我陪你纹一个?” “不过女艺人的话,没办法跟你纹情侣位置了,只能弄在一些不明显的地方……” 她没说完,叶凛开口打断:“不行,会疼。” 颜漫觉得拍了这么多戏,自己好歹也是长过见识的人:“我又不是没疼过。” 他蹙着眉,目视前方:“我猛一点你都说疼,那疼你忍得了?” “……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