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心雕琢的眉眼尤为清晰,却因为眼底深邃不见底的情绪和几乎相贴的距离,反而呈现出一丝朦胧。 但我还是觉得后悔。岑远磨蹭着他的脖颈,发出一声带着眷恋的叹息,要是能早点发现自己有多喜欢你就好了。 客栈的木板床光是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就几乎到了极限,此时就像是快要不受重负似的,发出了咯吱的响声。 岑远更不敢出声,甚至因为紧张没能坐到底。他吞咽得有些困难,以至于上面不自觉地用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,让本就因为亲吻变得殷红的唇瓣几乎能淌出血来。 晏暄松开了牵住他的手,指腹在他的唇上轻轻抹过,转而捏住他的下巴。 别咬着自己。 岑远猝然抓住他的手,下一刻就俯下身去亲吻对方,所有气息都不再受到控制,张扬的压抑的、看似平稳但实则凌乱的,都在眨眼间纠缠成了一团。 晏暄 最终,岑远轻唤了一声,在交杂的气息中显得有些突兀,其中两分讨好三分乞求,剩下的一半像是不甘心下溢出的求助。 晏暄便吻住他,就像对方之前做的那样,从唇瓣眉梢一路蜿蜒到鬓边耳畔,一边细致地给予安抚,一边却在不经意间掌握了主导权,动作中带着不容置喙的侵略。 岑远忍不住咬在了他的颈边。 恍惚间天旋地转,但岑远很快又缠上对方,他感觉到所有的空隙都已经被填满了,发丝被汗水浸湿,或贴着脸颊,或是铺散在旁边,都因为激烈的磨蹭而变得杂乱无章。 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,可晏暄依旧维持着一贯的装扮,发髻规规矩矩束在头顶,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依旧昭示出经年不变的冷静自持。能和此时的氛围两厢交融的,就只有对方偶尔溢出口的粗重气息、贴在鬓边的几缕散发、以及印在耳尖上的难以察觉的绯红。 可不该只是这样,岑远心想。 他抬手解下晏暄束发的绳子,刹那间,长发行云流水般铺洒而下,剩下的好整以暇也都成了凌乱不堪。 如此一打岔,晏暄动作稍停,转而哑声笑了。 宛如风雨暂歇,晏暄倾身在岑远脸上印下轻柔的亲吻,虔诚得像是要将眼前人的面容一点点地镌刻进心里。他没有深入,只在入口附近缓慢进出,让岑远渐渐在短暂的缓和后陷入难熬的境地,忍不住发出哀求。 于是晏暄又继续攻城略地,每次都像是要贴合得严丝合缝,随着不停的动作,发丝末梢在岑远的皮肤上一一掠过,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栗。 太密了。 刺激使得岑远没能把持住,片刻之后,他抚摸晏暄的脸颊,凝视着对方,久久说不出话,所有杂乱的气息像是一场无言的乞求。 晏暄如他所愿地俯首,将他的声音尽数含住,彼此发丝纠葛交融。良久后,岑远整个人都仿佛力竭,而晏暄在余劲中带着他温存,一同享受现下的隽永。 外头忽地起了一阵微风,让街头巷尾的旗帜纷纷翻动。 岑远的视线从半睁不合的眼眸中望出去,他看见晏暄在离开之后重新束起发,披上外衣,出门似乎是找小二打了热水。不多时,他就感觉身体一轻,是晏暄抱起他走向了浴桶的方向。 他像是刚从短暂的小憩中苏醒,双眼惺忪却还搂着晏暄又亲又咬,直到对方把他放进温水中也依旧不肯放手,甚至不管溅出的水会不会沾湿对方的衣物。 晏暄。他沙哑地唤道,但因为声音极轻,更像是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喟叹。 空气中氤氲的水汽让他脸上的颜色变得更深,点缀在原本的肤色上,就像是一块精致的暖玉。 晏暄一手搂着他的腰,一手在他身后,此时只能微微偏首看去:怎么了。 岑远却笑了笑,将脸埋在对方颈窝,又亲昵地喊了一声:晏暄。 那一瞬间,就好像世间万物都已成无足轻重的粉末,光是这个名字、这个人就能成为他的所有。 他几乎将自己挂在对方身上,紧紧收在怀里,倏地,他想起最近时常听见的几个称呼,便默默地起了坏心思,故意咬住晏暄耳尖,轻声唤道:夫君。 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部分顿时停了一瞬,但那人依旧用冷静的声音警告:别动了。 岑远恍若未闻,继续带着窃笑,在晏暄耳边喊:相公。 说是变本加厉也好,不自量力也罢,他就是突然觉得,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,就真是和眼前的人一样让人上瘾,戒不掉了。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。 哗然一阵水声作响,晏暄身上的中衣和外衫终究还是被彻底浸湿了,一切流程都变得本末倒置,温热的水流成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