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远了解晏暄的为人这里没有娄元白通风报信,那么只要他能将所有的变化自圆其说,晏暄就算怀疑,也定不会强迫他证明什么,在短时间内还是能瞒得过去的。 晏暄沉吟不语,脸上的懊悔和自责却一览无余,拢紧的眉心最终还是没能随着对方的抚慰有所缓解。 我给你上药。晏暄说着,转身就想去找药箱,但还不等他松开对方的手,就反应过来这里是在船上,不见得会备有药箱。 都说了已经上过药啦,剩下这点痕迹很快就会消掉的。岑远反手就将对方又拉近了,凑上前讨好似的在晏暄唇上亲了好几下,别气了嘛。 晏暄就是满腔的气也能被亲没了,况且他本就不是生气。 以后他刚说两个字,就改口厉声道,没有以后。 好好好,没有就没有。岑远笑着应和,又凑过去亲了一下,才撤回身子转身去倒了杯水,润润因为沐浴而略显干涩的喉咙。 房里的水已经放得有些凉了,沿着食道一路顺下去,顿时让身体都冷静下来。 岑远轻声呼出一口气。 幸好晏暄没有追问下去,他心想。 之前他几乎已是身无分文的状态,可为了租借这艘船舫,还有岸边定时的烟火,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凑够不少银两。 也不是不能直接问晏暄或府里的管家要,但无论作何,都难免显得虚情假意。而要是出去做工,又难保不会被认识他的人给发现。 思来想去,最后还是张伯给了条明路:老奴看公子手里拿着玉和刻刀,不如就去刻些玉佩如何?丹林有不少收购玉佩的商铺,在购买玉石后雕刻成玉佩卖出,这一经手还是能赚得不少银两的。 岑远深觉有理,加上给晏暄刻了这么多次玉佩,他这雕刻的技术还算是得心应手,于是就问张伯借了些银子照做了。然而代价就是,刻刀在他手上留下了成倍的痕迹。 只是这一点,就像对方没有主动和他说出的玉佩真相一般,也没有必要特地说明了。 他正要回去床榻,忽然就感觉肩膀被人一摁,被迫坐到了椅子上。 头发擦干再睡。晏暄不知何时拿了条干净的帕子,揉着岑远的后脑勺轻轻擦拭。 岑远想试着转过头去,但没动多少,就被对方摆正了方向。 卧房里的布置也是和会客厅相似的装饰,各处都挂着赤色的帘幔,烛火在不甚明亮的空间里晃动,将两个人一站一坐的身影投射在墙面上,连成了影影绰绰的一片。 浴房的热气仿佛穿透了屏风,同一旁的暖炉一起,让整个卧房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温度,还似有愈演愈热的征兆。 岑远舔了下再次变得干燥的唇,目光焦点自动落在床榻上。 行了。 过了好一会儿,晏暄才说了一声,转身将被浸湿的帕子放回浴房。 夜风越过通风的窗户吹入船舱,暖炉里正燃着的炭陡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。 晏暄从浴房出来时,就听见岑远说:其实还有个礼物。 晏暄动作顿了顿:嗯? 岑远却没有答。 他就像是今日无数次做过的那般,起身吻住了晏暄的唇。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。 这个吻由浅入深,不再是点到即止,也不再温吞,更带了些强硬又不由分说的意味,岑远不遗余力地亲吻着,一手紧紧地扣在了晏暄脑后。 按理说这本该是个控制住对方的动作,可未过多久,他就感觉自己手腕命脉的地方被人轻轻扣住,主动权被轻易掠夺,就连呼吸的节奏也成了被引导的一方,以至于渐渐地,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。 晏暄 等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空隙,岑远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道低哑的呼唤,感觉对方温热的唇摩挲过自己的脸颊。这份触感十分轻柔,让他想起了在杏花树下短歇之时飘落在脸上的花瓣。 而下一个瞬间,他仰面倒向床榻,晏暄一手覆在他脑后,为他抵挡住了倒下时的冲击。 床榻边红色的纱幔从两旁落了下来。 晏暄俯首望着岑远,没有亲吻,只用鼻尖厮磨。经年的情感从望不见的眼底浮上表面,汇入近在咫尺的目光。 他用拇指指腹一点一点地抚过岑远被擦干的发丝,也不知过了多久,才轻唤道:阿远。 岑远倏然一怔。 他听过晏暄在各种情况下连名带姓地喊他岑远,听过晏暄带着温柔或无奈地喊他云生,也听过晏暄或意味深长、或锋芒逼人的殿下。 但他从未听晏暄喊过阿远。 若放在平时,他可能还不一定会有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