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远慢了大半拍才回过神来,猛地接过鸣玉剑,将同心结挂上剑柄。 这是我给鸣玉剑做他低垂着脑袋,说至一半感觉不妥,便轻咳一声改口道,买的剑穗,你不过是作为它现在的主人,沾了些光,可别自作多情了。 晏暄沉声道:好。 诺,拿着。岑远系好剑穗,把剑塞回晏暄手里,要是哪天弄掉了,看我不教训你。 晏暄浅笑:不会。 砰! 空中又炸开几颗烟火,岑远朝城门的方向望去,就见永安大街的灯火延绵一路,仿佛径直通往那片由墨黑的天空托起的璀璨。 那么一瞬间,他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那枚玉佩,心中倏然生出一丝妄念要是可以就这么去往尽头就好了。 抛下京中一切,离开长安城,离开这个被重重宫墙围困的囚笼,去往一个自由无定、没有朝堂纷扰和波诡风云的地方。身边 身边要是也能有人陪就更好了。 岑远。 蓦地,晏暄唤了一声,让岑远一惊,朝对方看去。 怎么? 中秋还有圆月,上元还有花灯。晏暄近乎柔软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你若想看,我便陪你一起。 第 25 章 聘礼 是夜,岑远一夜未眠。 他睁着眼盯了房梁许久,困意却迟迟没有袭来,便干脆认命,起身披了件外衫,重新将蜡烛点燃。 腰间挂着的东西在他去梳洗的时候就被摘了下来,一同放在一旁的几案上。岑远找不着事可做,这会儿也无心翻书册阅读,在卧房里踱了半天步子,最后竟从中拿来了其中一块形状奇特的玉佩。 正是晏暄在晚间送他的那枚。 他也不拿这玉佩做什么,就纯粹坐在桌边,就着烛火安安静静地把玩。 等烛火燃尽,再抬头时,外头已经破晓。 一直到这会儿,岑远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这枚玉佩发了一整夜的呆。 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是为何。 要说兴奋,那是他在小的时候、在每次可以出宫找晏暄玩乐前才会有的情绪,如今都是快及冠的人了,就是再有兴奋的劲,也都能被他按到心底,不显露于色,更别说是像现在这般,失眠一夜还能精神抖擞。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,岑远思来想去,尽管他自己还持有怀疑态度,但最终可能只能归为一个高兴。 近几年他鲜少尝过这种情绪,哪怕是在上一世大仇得报之时,也只能称得上是苦尽,没有甘来。 但这一世重来,他已经尝过两回。 一回是在夏苗,在从宁帝的寝殿出来,回偏殿的路上,另一回就是今日。 只是上回因为刚从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,这股情绪便被压了下去,只留了丝淡淡的余韵,这回却是在不经意间蔓延了整座长安城,就如同昨日的烟火,能在瞬间将城池照亮。 他很高兴,每次都有人能站在他的身边。 他想着想着,便不由地低头闷声笑了下,正巧这时有人忽然敲门。 他压下脸上笑容,清了声嗓,方道:进来。 小厮应声推门而入,正是岑远在重生回来后第一个见到的小厮,脖子上的淤青已经好得看不见影了。 殿下。小厮看见桌上还正在冒烟的烛台,还有这个点意外地已经起床的岑远,问道:殿下您一夜没有休息过吗? 岑远不置一词,却听外头似有些嘈杂,便问:外面怎么回事?如此吵闹。 外面呀。小厮瞬间被带偏了,是晏少将军纳征来啦。 岑远: 他干吗来了?岑远试探地问道。 小厮还以为他是乐傻了,笑着重复道:给殿下送聘礼来啦! 岑远: 不是,直接跳到纳征这一步倒就算了 可为什么是晏暄来给他送啊? 岑远嘴角抽了抽,让小厮赶紧端来水盆,简单梳洗过后就匆匆往外面走去。 还未入前厅,他就见院中已然摆放有不少聘礼,而晏暄也正好注意到他。 一见到人,晏暄便是眉头一紧: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? 岑远没看对方,一一翻过那些箱子,只见其中摆放有黄金白银、玄纁束帛、玉器绸缎等等。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