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诉情


织锦般美丽。

    他高高在上,俯视着他能俯视的所有人。后宫相公们再强势又能如何?便是那卫小将军如何神气,也得和他一行,每月两日去元仪宫拜那副牌位。天而苍苍,入了宫,便都是牛羊。

    花香袭人,大澈湖算是御花园里消暑的好地方,湖边小雨亭不大,有习习湖风,柯媞禾被景如逸圈在怀里也不觉得热。她攥着他的手,教他拨弦。只是也有小心思,悄悄一使劲,“真笨,又把琴弦勾断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练了!”景如逸一早上不知断了多少弦,便是这名琴绿绮,也润色不了他烂得残酷的琴技,“平白糟蹋东西。”

    柯媞禾不生气,只是将琴谱又给他翻了一页,她眼眸微垂,景如逸从上至下看,只瞧得到她的鼻尖。似乎陛下早先考虑齐全。从桌上又取了一根琴弦,她丝毫不乱,又换着弦,哄他,“这《凤求凰》乃是西汉名曲,本就难奏,弦断几次也正常。”

    续上新弦,这废琴摇身一变再度成了名琴,柯媞禾握住景如逸的手,景如逸不领情,他反手包住女皇的手,将她牢牢扣在怀里,唇就往她的脖子上腻歪着:“陛下,您可怜可怜我,我不学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,”柯媞禾抵住他这般厮磨抵赖,“再弹一会儿吧……”

    亭外艳阳高照,碧波粼粼。柯媞禾看看天色快到正午,从景如逸的怀里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先不练琴了,你和狄柳他们一道去御膳房。看看有什么新样式点心,让他们备了。”竟是有将他支走的意思,景如逸以为自己又触怒圣颜,茫然无措,女皇安抚他道,“朕在这里等你,去吧。”

    女皇见他们走远,神情一收,显得冷峻傲岸,非舟引着楼心悦小跑赶来,不等楼心悦行礼,柯媞禾就将他请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同丛,你做得不错。”她问,“你要不要猜猜,姚晃的密折里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姚晃是延嘉二年的恩科榜眼,并非出身世家,因其素有文才,久慕王花生。辗转多人,这才拜了楼心悦的帖子,请他上折子举荐她去做西州府藩台。

    “回皇上的话,臣不知。”

    她猛然一拳打上亭柱,惊得楼心悦连着非舟一同跪下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正乐要你弹劾王花生,原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。”她从怀里掏出折子,摔在楼心悦眼前,“你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风卷起女皇外罩的银红色纱衣,略显轻薄的颜色在她身上仍是庄重的。如同这大朗的山,矗立在此,巍峨高耸。

    楼心悦一目十行,姚晃的折子字不多,却是字字珠玑,眼下朝廷正推废除荫官,本绕开了西州,但不知为何王花生竟径自推行了开来。一时打得西州官绅囫囵而去,联名请辞,偏逢此时,王花生却在乡试里夹带了几名考生,均是与裴家相关之人。

    “她这是要兴起大狱啊……”说罢她颓然坐下,浅浅勾了几弦,勉强挤出笑脸道,“先帝去世时只说有一件未竟之事,可朕……”又是铮铮琴音,却是一段渔樵问答。

    楼心悦心里一跳,陛下密诏他独自前来,是否……他为这步走了太久的棋,如今已有机会近在眼前,怎能不试上一试?

    “陛下,先发制人,后发便被人所制。臣明日就上折子,只参她贪功冒进。”他继续陈辞,“与其往锅里加水,不如釜底抽薪,臣请旨圣上将废嫡长继承的新政一同推恩。”

    女皇虽未受言即喜,神情却显出此言不虚的颇以为然,她扫了一眼跪着的楼心悦,心里觉得他虽是先帝朝的进士,与她情谊不深,倒是个可信之人。有心拷问他,到头嘴里也只是问他:“到时朝政乱局,满朝同年、师长,你如何自处啊?”

    “臣死且不惧,虽孤力绵薄,定肝m.BOWu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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