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将虫毒藏在了花里,使伊兰舟身体衰弱,病重不起。老城主的病重而退仕,也是他的手笔。 他未必不知道伊兰舟的天资,而是本就知道,才要炼其为蛊虫,助他自己的气运!伊栋梁身上灵气,也多半因为此! 那边二人说笑着,位置移动,虞长乐终于看清了邪修的脸。在伊府里并无这号人,看来伊栋梁并未遵守承诺。 那句情同手足,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! 梦舟如坠冰窖,她心中的寒意直直地传达到了虞长乐心里。她往后退去,却因发软的手脚跌坐在地,带得树丛发出了轻微的声响。 气氛顿时一凝,虞长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伊栋梁向这边看了过来。 怎么了?邪修谈得正兴,没有注意到这里。梦舟全身紧绷,恰巧此时有一阵风吹过,穿过树丛发出了沙沙声。 无事。伊栋梁摇摇头,目光还看着这里,嘴角带着一丝笑意,大约是什么小老鼠吧。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他道:反正结界已经布下,它也插翅难逃。 二人走出了视线。 梦舟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腿,仿佛在做梦似的无声地道:小姐小姐对,要赶紧告诉小姐。要快点告诉小姐!! 踉跄地跑出去十几步,梦舟又猛地站住了。 不,不能告诉小姐。 小姐心肺虚弱,怎么受得这种刺激? 她渐渐绝望起来,紧握着花篮的柄,手用力得发抖,上头的螺纹深深地嵌入了掌心。 而且,就算告诉了小姐,又能怎样?结界已经布下,别说还有一个小姐,哪怕是梦舟一个人都不一定逃得出去。她们二人插翅难逃! 为什么?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关注到伊栋梁!为什么她早不想到那些该死的花!为什么她救不了她的小姐!? 梦舟一颗心一会儿像浸泡在岩浆里,一会儿又掉进冰天雪地。她看着自己的手,那只手抖得厉害。她忽然一把握成拳,竭力遏制住了颤抖。 一定还有办法。一定要想出办法来! 虞长乐口不能言,只有双眼与双耳默默地看着、听着这三年前的一幕。他恨不能回到过去,亲手改变这一切! 可是,不行。 再回到花园的小凉亭的时候,梦舟已经恢复了笑意,神色如常。只有虞长乐知道她的手心全是汗,腿肚子绷得厉害。而她心中,已经酝酿有一个计划。 对不住啦,小姐,我记错了。花篮不在那儿。梦舟脚一软,干脆就势坐到了伊兰舟脚边,拉着伊兰舟的手撒娇,小姐 伊兰舟摸摸她的头,笑:好了好了,多大的人啦,不要卖痴了,像什么样子。我也不会怪你。 小姐,他们说我土!梦舟忽地带上了哭音,抱着伊兰舟的腿把脸埋在她膝上,他们说我是贱籍,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贱民,进了伊府是鸡想变凤凰!! 伊兰舟愣住了:谁?你离开时去哪了?告诉我是谁。 就是他们嘛!就是那群下贱坯子、小浪蹄子!!梦舟越哭越像真的,不肯抬头,扯了扯自己的衣裳,小姐,我这辈子就只能穿丫鬟衣裳了,是不是?呜 梦舟性格向来强势,从未在伊兰舟面前哭过,更别提这样闹小孩子脾气了。 你不是丫鬟,你是我的妹妹呀。伊兰舟不知如何安慰,只得握住她的手,细声细语地安慰,任他们如何说,你都不要放在心上。从你进伊府的那一刻起,你我就是姐妹了。 梦舟闻言鼻子一酸,心中大恸,真的掉下泪来。可她不能说为什么,只能抽抽搭搭地道:真的吗?那我能不能,能不能和小姐换一天身份?我穿小姐的衣服,小姐穿我的衣服。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伊兰舟,心中紧张无比,生怕小姐看出不对来。 幸好,伊兰舟点了点她的额头,哭笑不得:原来你是想着这个。早说不就行了? 那快走快走,现在就换!梦舟装作破涕为笑了,拉着伊兰舟回房间。 她二人身形相似,换上之后几乎不辨你我。再加上对彼此神态熟悉,若是在屋子里待一天,不露出脸,其他丫鬟定然也分辨不出来。梦舟对着镜子转了一圈,道:小姐的衣服真好看!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,鲜妍得像花。梦舟道:还得更像些。她往脸上扑了些粉,生生白了一层,又把自己那对上挑的眉毛尾巴藏了起来。 伊兰舟的脸就在她脑海里,闭上眼都不会忘,她垂眸的那一瞬间,虞长乐几乎就以为她是伊兰舟了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