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望与影响,仍然比不上已经叛国数年、且久居长安的叶阿黎。 虽然这一份声望影响并不能等同于真正的势力,但在有的时候、有些方面却比实实在在的兵马势力要更加有用。 韦氏不以武功夸胜,在这方面感触与想法也就更多,对于叶阿黎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,其家族内部也是长期的有所讨论,且不无羡慕。 叶阿黎闻言后微微一笑,接着说道:“人情淳朴,爱憎分明。如今我所享有的一切,的确是要比往年利欲纠缠的那些邪念要可贵得多。西康的部民们,旧在昏主的统治下,既没有生境的改善,也缺乏道义的良知。但如今因为大唐的关照,既能贩输给他们物料,又不失法义的宣讲,所以感恩戴德。至于离国的这些旅人们,行途本就彷徨辛苦,我既然有一份身当地主的余力,给予一份关照也不失乡土的情义。” 讲到这里,她脸色却又是一沉,指着韦恭禄沉声道:“国内国外这些生计尚且辛苦的小民们,尚且知道我与他们不失恩义的结交关照。可是偏偏许多国中的大人物,从我处得到的惠好不少,转头却又不肯同样的善意给我!早前麹氏那个恶徒,居然还敢放狂言要坏我佳缘,是否国中其他当势的徒众也有着此类的想法,他们还想把持住我以榨取更多利益?” “这一件事,的确是前使的罪过!公主殿下和亲唐皇,这本就是几年前赞普、王母并诸大臣共议的决定,绝不是区区使徒能够逆言翻转。今次我奉命入唐,既是向公主殿下致歉,也要向唐国圣人转达赞普声意,国中并没有要于此事有所反复的想法。” 韦恭禄闻言后便连忙表态说道,继而又皱起了眉头叹息一声:“无论对公主殿下,还是对唐国朝廷,我国始终善意满满。不说眼下这一桩国婚,哪怕几十年前,双方既成舅甥之国,也一直意图修好。唯是噶尔一家擅权使兵,所以败坏了这一份友谊。 如今赞普执掌国家,本就在意图翻转旧日的敌对,制裁噶尔家的悍臣,这是修复两国邦交的良计。可偏偏,如今的大唐居然同噶尔家交涉不断,这也难免让国中群情惊疑,并不知大唐究竟有无修好的诚意。所以眼下国内也多有用兵之议……” “我虽然离国年久,但也是在彼乡长成,言辞的矫饰,在我面前大可不必。两国邦交是好是坏,也并非我一个女子能够决断影响。今召故人来见,说一说阔别的风土人情,至于此一类的言辞,留待入朝再同圣人问对罢。” 叶阿黎听到这里便摆摆手,表示对这一话题并不感兴趣。 韦恭禄言辞被打断后,稍作沉默才又叹息道:“公主殿下恬淡养生,不肯为人事的艰深劳心,我也自然不敢再多说。但是有关公主殿下本身的利害处境考量,还请殿下能够容我细说一番,也是希望殿下能够长宁此乡、一生富贵无忧。” 叶阿黎闻言后,倒是露出了几分好奇,抬手示意道:“若果真有这样的心意,那也不妨说一说。” “国与国之论交,权与权之论势,从来也不存完全的私情考量。今我国确有内患纠缠,行步缓重,所以势弱于唐,须得卑屈结交。譬如此前出送公主殿下,割舍东域假公主之手赠给唐国,希望两边能暂修好事,让我国能够集力整顿内患。” 韦恭禄沉声说道:“如今唐国也是大病新愈,外策应对不惟兵威,需要借助别的计策维持其大局的安稳,所以才有四边用情输物的计量举动。公主殿下本就明智之人,又久居长安观察情势,这一点想必要比我更加的清楚。哪怕就连此次唐主纳亲,情缘之外,能没有别的思计?” 叶阿黎听到这话后,眉头便隐隐皱了起来,心情不如刚才那样轻松。 韦恭禄见状后便又连忙继续说道:“人之谋事,自然计略越多,越得从容。钓不得可以网得,网不得可以竭泽拾得。公主殿下于此情中,非钓亦网,能得欢愉在于趁技趁机。可若是新网编成,这旧网还能不能勤用如初?” “韦家小狐狸,有什么话不妨直说!你道我果真有闲,可以在这里听你狐狸鸣叫!” 叶阿黎听到这里,神情更加的不淡定,敲案忿声说道。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