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局,专为太子服务。 尚药局除了针对禁中之外,一些勋贵并皇帝所信赖或提防的大臣,也是他们出诊的对象。毕竟大臣的健康状况,也是皇帝该要了解的讯息,还能凭此以示恩宠。睡了一觉,宰相突然死了,也挺让人抓瞎。像是早前,李潼就在杨执柔府上见到过沈南璆。 尚药局所提供是近来半年的出诊记录,如果要再往前调取,并不是殿中监一人能决,需要省中诸人签署,有时候甚至还需要皇帝的旨令。不过这个时间段,对李潼来说也足够了。 沈南璆今日并不当直,自有内省吏员外出寻找。 等待其人这段时间,李潼将出诊记录细作翻看,发现单单这半年时间里,尚药局光是出诊魏王就有十几次之多,且主要集中在魏王入住魏国寺那段时间。对此李潼也是不免大乐,同时有些遗憾,怎么没把你这老小子憋屈死,还得浪费老子心力人力。 武承嗣的健康状况,也不是李潼关注的重点,反正事情进行顺利的话,这老小子也没几天好折腾了。在接连翻阅过几卷之后,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,今年四月初,尚药局曾经出诊交河郡王麹崇裕府! 只是看到后续的出诊内容,李潼不免又皱起了眉头,尚药局此番出诊目标人物乃是交河王妃,而非交河王本人。这不免跟李潼的猜测有些不符,于是他便继续向前翻阅,可是当这半年的出诊记录都翻看一遍后,却再也没有发现有关事则。 看完这些卷宗后,李潼的眉头已经深皱起来,他这个猜测是否属实,与他接下来的计划关系重大。原本诸多线索串联起来,心里已经觉得极有把握,但在尚药局的卷宗里,却没发现自己想要的答案,这也不免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。 又过了一会儿,一头汗水的沈南璆才匆匆登堂,入前拜告道:“卑职今日并不在直内省,奉殿下前令、趁此闲时往太医署编修医书,累殿下久等,请……” “不必拘礼,我也是一时起兴,想要寻沈御医你问一些私己问题。成亲以来,与王妃感情也算和顺,但却无有嗣讯,亲长难免关怀催促,所以……” 听到代王殿下讲的是这样的私密问题,衙堂其他众人识趣退出,并颇为体贴的站在外堂廊下,不准闲人此时登堂。 沈南璆听到这个问题不疑有他,认真沉吟片刻然后才开口道:“此事殿下大可不必忧念,殿下如今少壮未冠,与王妃相处仍是短时……” 李潼突然一抬手,示意沈南璆行入近前,陡然一抓他手腕,低声疾道:“交河王身怀恶迹,你等御医竟敢遮蔽此事!” “殿下怎……不、不是,殿下误会了,卑职等怎敢……是、是禁中宫官入省,取走交河王相关事则,并嘱后续不准录籍……” 沈南璆听到这问题,不免惊惧,下意识的颤声回答道。 果然如此! 从沈南璆口中诈出自己想知的问题,确定他的猜想并没有错,只是被他奶奶施力掩饰了,李潼不免松了一口气,望着沈南璆的眼神也变得和顺起来,但语调仍是严肃:“我问你交河王事,不准外泄!” 沈南璆这会儿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冷汗,闻言后连连点头道:“卑职不敢,绝对不会外泄一言!” 李潼听到这话,脸上稍露笑容,拉着沈南璆让他坐在自己席侧,并继续问道:“仔细说一说,交河王究竟是什么情况?” 被代王诳诈失言,沈南璆这会儿也有些乱了方寸,再加上代王入省后对他不乏赏识关照,这会儿也自觉得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,于是便说道:“四月时,交河王已有风疾前兆,当时尚药局出诊,只用药食辅治,盼能有所转轻,但情况并不乐观……” 李潼认真倾听沈南璆的讲述,并将之与自己的猜测一一对照,对麹崇裕眼下的状态不免了解的更加透彻。 他与麹崇裕这位北衙大将接触并不多,有些公事上的往来,但私下的接触却几乎没有。让他印象比较深刻的,就是麹崇裕身上熏香味道非常浓厚,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。 最开始他还以为这位高昌大将心思细腻,想要掩盖身上的腥膻气息,现在看来,是为了压下日常服药的药味,从而掩饰自身的病症。 李潼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,主要依据是麹崇裕对他的态度变化。 原本这位高昌大将作为他奶奶的心腹而分领北衙军权,对他的态度是有些不冷不热,当然李潼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,如果他跟麹崇裕关系搞得太和睦,他奶奶不免就要疑神疑鬼了,犯不上。 不过那夜在玄武门与薛怀义爆发冲突后,麹崇裕对李潼的态度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,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。 当时李潼已经隐隐有些怀疑,但主要还是觉得是因为薛怀义太遭人恨的缘故,再加上主要精力还在搞定千骑,对此也没有往深处去想。 真正让李潼正视麹崇裕的态度转变问题,还是这一次嵩阳道行军。由于左右羽林军都要出兵,但两边所表现出来的配合度却截然不同。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