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摊,旁边石凳上摊开一张大纸。 ——‘请扫码下单’。 谢逢周不禁感叹了句:“现在算命的都这么现代化吗?” 岑稚用胳膊肘撞他一下,示意他收敛点,提醒:“这是大师。” 谢逢周见她面色庄重,跟着站直,肃然起敬起来:“哪位?” 岑稚:“就给王大爷开灵符那个。” 谢逢周:“……” 居然还没倒闭。 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问完问题,付钱走人,岑稚立刻接着他坐上去,从包里拿出手机扫码,连按两下,屏幕都黑着,转头看向身后的人:“谢逢周,能用下你手机吗?我的没电了。” 谢逢周把手机开锁递给她。 岑稚扫完码下单,帮卫杨算了卦。 她自己对这种东西其实一直保持着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的态度,但老一辈很迷。卫杨在除夕前跟她骂骂咧咧地提过好几次,说睡不好总做梦,怀疑沾上什么东西,跑他梦里作恶来了。 大师问完生辰八字,也没怎么算,直接给岑稚一张符,让她拿回去给老爷子,烧成灰倒水里喝掉:“这叫安神符,有清心定魂养神之效。” 抄着兜站在岑稚身后,眼睛百无聊赖四处打量着的谢逢周闻言笑出声,欠嗖嗖地接话:“哦,安眠药?” 大师看他一眼,也不生气,温和地点头应声:“差不多。” 岑稚主要是想买这个给老爷子定定心,喝不喝回去再说。付款之后,扫码程序登的浏览器自动跳转到首页。 她要返回,视线落到搜索记录上,指尖在屏幕上方停住。 ‘第一次见家长如何讨长辈欢心’ ‘怎么样才算乖’ ‘缘浅就不能拜佛真的假的’ ‘有国家法定结婚证算不算正缘’ …… 岑稚返回桌面按灭屏幕,跟大师道谢,站起身时将符纸收进口袋,手机递还给谢逢周,指了指小路尽头。 “我想起件事,再进去一趟。” 不等谢逢周开口,她先道,“你待在这里等我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 说完对他摆摆手,原路折回。 谢逢周有点不明所以,看着她走远,转过头时,刚好和大师撞上目光。 面面相觑几秒。 大师慢悠悠地抬手摸了把山羊胡:“小伙子,我看你这……” “您找别人忽悠吧。”谢逢周耷拉着眼皮子,把手机揣回兜里,“我穷得很,没钱给您当冤大头。” “怎么能叫忽悠呢?” 大师不说别的,脾气是真好,被怼了还能免费赠送,“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算一卦,你跟刚刚那姑娘……” “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白头偕老。”谢逢周头也不抬地截断,“我先替您说了。” 大师哈哈笑起来,没说是也没说不是,只道:“等会儿会有好事发生。” 谢逢周嗤笑一声,没信。 约莫十几分钟,岑稚终于回来,手上还拿着块许愿牌,拉着谢逢周去挂。 后院那棵长生树看着年岁不小,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,树叶厚重如盖,挂着数不清的红色许愿条和平安锁,错落不一地垂下,几乎要压弯树枝。 刚走过一批人,现在院里就他俩。 谢逢周挑个朝阳的树枝,抬高手臂帮她把红色绳线系上去。木牌在半空中悠悠打转,和旁边那块碰撞上,又被两根修长白净的手指捏住。 谢逢周挂的时候没看上面的字,这会儿仰头边看边问:“许的什么愿?” 话音一落。 喉结贴上柔软的触感。 谢逢周微僵,低下头。 跟前的人踮脚亲在他脖颈那块红痕上,短短两秒就离开。 阳光穿过枝叶缝隙在她眼里落了细碎干净的光,像永恒明亮的辰星。 她扬起脑袋,很专注地望着他:“谢逢周,我刚刚去拜佛了。” 有那么一瞬间,似乎所有星星都从她眼睛里逃出来,砸在他心上。 谢逢周看着岑稚,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,低低地嗯了声,声线有点哑。 他清清嗓子,又嗯了下:“然后呢?” 岑稚站在长生树底下,伸出两根食指,指腹在半空中轻轻碰到一起,又把手背到身后,弯起眉眼,慢吞吞地拖着音:“然后佛祖跟我说——” “我们是正缘。” 作者有话说: 周周:别拉我我要去给大师转钱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