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稚摸了摸硬邦邦的廉价兔耳,又瞧一眼这人微微泛红的耳廓。 若有所思地轻抬了下眉梢。 – 十九只玩偶谢逢周拿走皮卡丘,剩下的岑稚送给了那个哭鼻子的小朋友。 天桥上有推车卖糖葫芦的,两人一人一串,趴在栏杆上吹风。底下人潮熙来攘往,众生百态,是流动的生活。 岑稚吃完糖葫芦,举起相机拍了两张。有群小孩结伴骑着自行车从侧方石坡逆风下来,嬉笑声惊起几只麻雀。 岑稚把这幅画面定格在取景框里,有点感慨:“年龄跟欲望是成正比增长的吧,小时候的我们也很快乐。” 谢逢周咬掉最后一颗山楂,认同地点了下头:“毕竟那时年纪小,丑和穷还没有现在这么明显。” “……” 这人真一级反矫情大师。 余光里是岑稚无语凝噎的脸,谢逢周笑起来,把糖葫芦的木棍投入不远处的垃圾桶,对她摊开掌心:“让我看看小岑记者都拍了什么大作。” 岑稚假装没听见他话里的戏谑,把相机递给他。 谢逢周单手接过,人松松散散地跨坐在干净的圆形石墩子上,长腿屈起抵着地面,低头认真地翻着照片。 那群单车小孩的上一张是天桥底下的长椅,那儿坐着个吃面包的流浪汉,头发乱糟糟的,衣服也破烂,膝盖上摊着本子,边吃边拿笔写着什么。 谢逢周抬头往桥下看了眼,那人还坐着,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像发呆。 “他应该是在找灵感。”岑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“他是位作家。” 谢逢周:“流浪作家?” “对呀。”岑稚趴在栏杆上,被阳光晃得微微眯起眼,声音在风里清澈温和,“你不觉得他很自由吗?” “身体在流浪,但灵魂鎏金。” 听她这么说,谢逢周不知道想起什么,半晌又低下头,继续翻相机,拖腔带调:“不愧是高考作文满分的人。” 岑稚懒得搭理他。 谢逢周翻几张,手指微微顿住,又连着往下快速翻动,最后停下来。 挑起眉,神色有些意味深长。 岑稚忽然反应过来,窘迫地伸手去拿相机:“没几张,你还我。” 谢逢周举起相机,没让她碰:“怎么没有,不挺多吗?” 说着站起身,将相机放到眼前,又看一遍,懒洋洋地拖着尾音,“我说你走那么慢,合着都在偷拍我。” 他站着岑稚就更够不到了,没好气地道:“我光明正大拍的好吧?” “让我看见才叫光明正大。”谢逢周的声音被阳光晒得松软,“我不习惯有人跟我后边。”抬头看她一眼,“我比较喜欢你走在我前面。” “或者和我并肩。” 他瞳孔是干净纯澈的黑色,即使在光线底下,也只会褪成很深的棕。 岑稚跟他对视几秒,没出息的又有点心律不齐:“……并肩怎么拍?” “那就走我前面。”谢逢周把相机还给她,“反正要让我看见你。” “哦。”相机被他握着的地方温度偏高,从指尖烫进岑稚胸口,她匆匆转移话题,“我们下午去哪儿?” 手机便签里有潦草的行程安排表,岑稚正要翻出来看看,谢逢周倚着栏杆问:“泉寿寺下午能去吗?” “能啊。”岑稚回答完,明白他什么意思,“你不是不感兴趣吗?” “你想去的话。” 谢逢周停顿一下,点头,“我都行。” – 泉寿寺建在荣宁小和山,搭二十六路公交过去要半小时。正值春节假期,车流人流密集,耗了近一个小时。 荣宁本就是慢节奏旅游县城,小叶榕树郁郁葱葱从山脚蔓延到山头,覆着薄薄一层雪。到山上,其他树少了,慢慢变成松树柏树。 泉寿寺灰瓦红墙,掩在苍翠古老的林木间,颇有几分清幽意境。 可惜人太多,从青石台阶上山,一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,比三明街都热闹。完全没法看风景,就是看人头。 岑稚逛了一会儿,发现各个殿里拜的都是人,外面还有人在等,顿时就没有太大兴趣了,回头问谢逢周:“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?” 谢逢周答得很快:“那走吧。” “……” 怎么感觉这人就在等她这句。 岑稚以为他很无聊,带他抄一条人比较少的小道出去,走到半路见到个算命的瘦老头,坐在菩提树底下,支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