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打断她的话。他没有叫她的昵称珍,而是完完整整的,把她的名字喊了出来。 “我不会死的。”他说,“你不用担心我,我向你保证我会很平安的。” 赤井秀一伸出手臂,把她拉进怀里,哄了她一会儿,此事便揭开不提。但问题没有解决,那个神秘庞大的犯罪组织就像一片阴影,悬在他们头上。 毕业后,赤井秀一给名人做保镖,詹妮弗则进入百老汇,出演音乐剧的群演。 他们同居在纽约的公寓里,公寓面积很小,邻居有瘾君子和妓女,昼夜不停地吵闹。楼道狭窄,门口的垃圾桶流出臭水,每次詹妮弗经过,都要捏住鼻子。 做名人的保镖不是一件轻松的活,更别说赤井秀一是刚毕业的大学生,没有任何工作经验。他早出晚归,甚至几周不着家,在别人家的地下室打地铺。有一天,雇主的航班信息泄露,激动的粉丝一拥而上,震碎了玻璃,碎片扎在他的身上,他提前下班,去医院处理完伤口,再回家休息。 詹妮弗正好在家看剧本,她在几个百老汇的剧组里做群演,轮转了将近一年,终于撑不下去了,请求父母帮她联络了一个导演,才接到一个配角的角色。 她看到赤井秀一,大吃一惊。 等到赤井秀一把上衣脱下来后,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。 那一刻,她终于意识到,她不能承受他或许会受伤,甚至死亡的可能性。 赤井秀一见她沉默地盯着他,以为她在担心他的工作,便出言安慰:“我准备换工作了,做保镖,不仅历练不到什么,还很辛苦。” 詹妮弗没有说话。 他们曾经有很多快乐时光。 大学时代,赤井秀一在酒吧兼职拉手风琴,詹妮弗在旁边唱歌。男帅女美,总有人来问他们要联系方式。有时候詹妮弗会接过写着电话的小纸条,故意逗赤井秀一。有时候赤井秀一会揽过詹妮弗的腰,宣誓主权。 就连刚刚工作的那一年,也都有很多快乐。他们穷,却年轻。租住在老破小的公寓里,隔音超差,邻居接恩客,叫个不停,他们也叫,还要叫得比邻居更响亮。 晚上,街区治安差,赤井秀一不放心詹妮弗一个人出去上班,就在后面悄悄跟着。有一次,三个人高马壮的小混混想要抢劫詹妮弗,被赤井秀一用截拳道一打三,屁滚尿流地逃走了。 他们很忙,很辛苦,但只要两个人都有空,就会抽时间轧马路。他们爬上自由女神像,在冠冕处照相。他们在大都会博物馆待一整天,或去纽约中央公园溜冰,然后在时代广场无所事事地晃荡,一直走到布鲁克林大桥。 但生活的烦恼也无处不在,他们就像天下无数情侣一样,为钱发愁、为未来发愁,因为一点小事而吵架,因为谁做家务而吵架,因为异性友人而吵架,因为FBI而吵架。 詹妮弗不断劝赤井秀一,让他不要去FBI,或者不要去那么危险的部门。劝说往往转变为争吵,然后他会哄她,保证他不会有事的,或者她退一步,先服软道歉,说自己不该干涉他的决定。每次争吵不会超过一天,甚至床头吵架床尾和。但或多或少地,他们也都知道了,这样的日子不剩多少。他们之间的关系摇摇欲坠,心照不宣的问题犹如气球,越吹越大,越吹越大,等着那一天到来,然后像地雷一样爆炸,让两个人都遍体鳞伤。 只不过,他们还想假装过下去,假装问题不存在,假装这样的美好和甜蜜,这样的平凡和日常还可以再久一点,再久一点。 三年之期满,赤井秀一已符合所有条件,便报名了FBI的考试和体检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把报名表留在桌子上,被詹妮弗发现了。 她刚刚结束一个音乐剧的试镜,她准备了很久很久,仍是B角,正是伤心之时,看到了报名表,整个人情绪都崩溃了。 “所以你还是要去FBI。”她盯着赤井秀一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 赤井秀一绷紧下颌,“是的。”他说。 深深的疲倦涌了上来,詹妮弗扫了一眼两人同居的房子,她一周不在家,赤井秀一一周没扫地,沙发底下,灰尘卷着几缕长发,有褐色的,有黑色的。 “那我们分手吧。”她说。 赤井秀一沉默地看着她,没有动作,也没有说话。 她伸出手,把报名表举到他们中间,“FBI或者我,你只能选一个。” 终于说了出来,图穷匕见,这个不能提及也无法逃避的问题,破开土壤,站在了日光之下。 赤井秀一缓缓抽出了那张报名表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