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北溟停下脚步,回应着燕熙的目光。 燕熙说:“梦泽,我想——” 下一刻宋北溟偏过来,吻住了他。 - 商白珩看到北原王府的人马冲卡时,几乎要喜极而泣了,他激动地跟着跑起来。 他一个书生,跑不过王府兵马,然而他尽最大的努力奔跑在靖都事变中危机四伏的街巷中,灯笼跑灭了,鞋子跑脏了,发冠乱了,他都没有停下。 他远远看到宋北溟如天神降临一般杀进了宣宅时,就知道战局扭转了。 北原王府的人认得商白珩是吏部的要员,见商白珩不顾一切往里冲,只当他有公务在身,也没有拦他,而是派了高手一路护着商白珩到了宣宅门前。 商白珩看到了平素安宁的宣宅变成了尸山血河,他心像被人狠狠生挖走一般,刹时疼得泪就下来了:“微……微雨……” 因为不能暴露他与燕熙的关系,他唤得几乎没有声音,是以里头正跃出院墙的两个人都没听到。 可商白珩看到了宋北溟把他的学生扛走了,也看到燕熙亲热地环住了宋北溟。 他一下定在原地,眼泪顿时就止住了。 他理智地想:我甚至连光明正大为微雨哭的资格都没有。 他看着宋北溟几个跃起就消失在夜空。 他们会去哪里,又会发生什么,要去多久?都是不足向外人道的隐密了。 商白珩是极克制睿智的人,他在这种情感绝境中,非常聪明地找到了可以安慰自己的一面——至少,微雨是平安的。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。 路上磕磕碰碰地跑太快以致他的手很脏,这么一抹他干净的脸就花了。 他无所谓地大步往回去。 灯笼上“清明”两字随着他的脚步摇晃,摇晃。 里面没有光,照不亮回去的路,商白珩竟然也没有察觉。 在某一刻,他想起去寻找夜空的月亮。 可即便重云散去,今夜也没有月亮。 他到底是再也见不到那天美丽的月色了。 - 梅府。 梅筠提着一箱药材,勿勿往外走。 小厮快步跟着他。 梅筠问:“孙大夫来了么?” 小厮说:“少爷您捎信回来时,我就着人去请了,之前各处设卡,孙大夫来不了。方才总算撤卡了,这会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。” “我去与父亲说一声,你先到外头马车等我。”梅筠快速地说,“对了,马车太慢,我骑马去,你带人一起送孙大夫。” 随从应声去了。 梅筠一回头,见父亲梅辂正站在游廊拐角瞧他。 梅筠顿了会,走到梅辂跟前说:“父亲,儿子要去一趟岳东郡。” 梅辂没有回答他,却问:“你今日在户部把人都守住了么?” “今日散值,儿子召集开了户部的清谈会,儿子亲自守在门口,想要中途逃会的人都叫回去了,都记在名单里了。” 梅筠快速地答完,转而说,“父亲,这会宋大帅还在城门,还能赶上求她放我出城。儿子这便走了。” 梅辂却道:“你知道这名单有何用么?” “大抵与今日事变有关。”梅筠虽急,思路仍是非常清晰,“接下来还要清查这些人的关系,儿子知道此事很急,可是父亲,我必须要去一趟岳东郡。他遇刺已经一天了,可我还在这里。” “你既都懂,何不趁热打铁把主使查出来。此时靖都正是用人之际你正是大有可为之时。” 梅辂道,“你若去岳东郡,日夜兼程来回也得两日,加上在那边耽搁的时间,待你回来,许多事都要变了。”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