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。他生性霸道又蛮横,他的拳头硬,从不和人说道理,但是,面对着她,却使不出任何力气。 其实,也没有什么可说的,迟了一点、就那么一点点,就错过了。 她嫁给别人了,还生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,可爱到令他嫉妒发狂。 秦玄策缓缓地放开了阿檀,他的眼睛里血丝越来越浓郁,但他的神色却已经变得冷静,冷静得如同冰块一般:“你这几年……过得好吗?” 阿檀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裳,低声回道:“嗯,还好……” “还好?”秦玄策冷笑了一下,“乡野之地,穷酸人家,有什么还好?” 阿檀想了想,慢慢地道:“我家相公……嗯,他已经过世了,但他生前是个举人,我呢,如今虽然清苦,但走出去,旁人唤我一声‘举人娘子’,那也是客客气气的,没人看不起我,我不是人家的奴婢、也不是妾,我不用站在您的身后,揣摩着贵人的眼色,卑躬屈膝,这样的日子很好,比我原先在秦府的时候要好。” 她笑了一下,目光中含着柔软的温情:“我还有了一个念念,我自己堂堂正正地养她,也不用什么记到嫡母的名下,我觉得,这样的日子挺好、真的挺好的。” 秦玄策喘着粗气,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字来,但与生俱来的骄傲却顽固地阻止着他,想说不能说,仿佛是喃喃的自语:“你为什么不等我?我也可以、也可以的。” “嗯?”阿檀没有听清楚,她睁大了眼睛,有些茫然地看着秦玄策,她的眼睛生得那么美,形态宛如桃花的花瓣,眼线妩媚,眼角微微地挑了起来,风情万种,却最是天真。 她初见他时,不过及笄之年,而如今,又长成了一些,风韵恰到好处,胸脯更挺了、腰也更细了,娇艳得仿佛要滴出蜜汁来。 他曾想过千万种惩罚她的方式,想要把她用铁链锁起来,想要用鞭子抽破她的衣裳,想要揉碎她雪白的肌肤,想了很多,但临到头来,只要看她一眼,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 她不要他了。好吧,他也不稀罕! 秦玄策神色狰狞,脸上的肌肉抽搐着,他退后了两步,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用赤红的眼睛再看了阿檀一眼,随手抓了一件袍子裹住下面,就这么湿淋淋地走出去了。 大将军怒气冲冲地从浴室里走出来,赤.裸着,头发和身体还淌着水。 卫兵们瞠目结舌,虽然大将军素日不拘小节,但这般豪放也是少见,贴身的亲卫赶紧上前,擦水的擦水,拿衣服的拿衣服,乱成一团。 秦玄策不耐烦地扯过卫兵手里的绸巾,自己胡乱擦了一把,他觉得浑身发烫,血液都在翻腾,似乎不用擦,水渍就快要蒸发干了。 卫兵将衣裳拿来,秦玄策接过,刚要穿上,却听后面传来阿檀怯生生的声音。 “二爷,我已经给您拿好衣裳了,穿这一身更好。” 原来阿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出来了,弱弱地躲在旁边。 秦玄策的手顿了一下,冷冷地“哼”了一声。 阿檀可太懂他了,知道这就是肯首的意思,捧着衣裳上来。 秦玄策抬起下颌,用严厉的目光扫过四周。 卫兵们识趣,纷纷低头退出去了,还贴心地把门掩上了。 阿檀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,默默地为秦玄策把身上的水擦干了,再为他穿上衣裳。 穿到里衣的时候,她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腰部,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伤痕,从后背贯穿到前腹,那是这三年多里新添的伤,从前未曾见过的。 她的手指抖了一下,用几乎微不可及的声音轻轻地道:“还疼吗?” “不需你操心。”秦玄策冷笑了一下:“你大约巴不得我死在北面不要回来,有什么好问的。” 阿檀心里很难过,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,什么也不说了。 很快,阿檀替秦玄策穿好了衣服,领口整平,腰带系好,又理了理衣襟,如同她当年服侍他一样,温存细致。 做好了这些后,她想了想,又道:“我方才看二爷的衣物,乱得很,这会儿还不到二月,天凉着呢,您把夏季的单衣都混在其中了,若穿了要着凉的,我替您收拾收拾去。” 秦玄策臭着一张脸,不置可否。 好在阿檀了解他的脾性,也不需他回复,自己进去收拾了。 她打开那几个紫檀错金镶嵌钿螺的箱笼,把里面的衣服饰物全部抱了出来,放在床上,摊开,一样一样审视整理过去,低着头,柔声道:“我给您都收拾好,就按原先在家的样子,按上下里外分门别类,收到不同的箱子里面去,还有,回去以后,您记得和长青说,下回给您准备衣物,记得,腰带和须得和外衫同色,别搞混了,蹀躞带只有一样是不够的,您这样的身份,出入正经场合,少说要备上七八件不同样式的才合宜。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