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摆手:“好了,不管那姑娘什么模样了,娘只提醒你一句,日后见到傅家和崔家的人,务必要躲得远远的,顶好别叫他们看见你。” “为什么?”阿檀不解,歪着脑袋问。 安氏慎重地道:“崔娘子和我同一天生产,我好好的,她却去了,傅家和崔家的人大约觉得是我们母女两个冲犯了崔娘子,当时就很不待见,幸好我们入了宫,后来传闻傅侯爷还曾向掖庭宫要人,想把我们两个抓去砍头,真真吓人。” 阿檀脸色发白:“这真是无妄之灾,果然傅家的人都是不讲理的,原来傅大姑娘这点是随了傅侯爷。”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弱弱地道:“没事,我家二爷虽然脾气臭了点,但最是护短,有他在,我才不怕傅家的人呢。” 安氏急了,板起脸教训女儿:“你平时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,这会儿却大起来了,不知天高地厚,大将军是何等尊贵的人,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,凭什么依仗他?” “娘,您不知道,二爷对身边服侍的下人还是体恤的。”阿檀为了安母亲的心,便把秦玄策在曲江畔替她撑腰的事情说了。 在阿檀想来,秦玄策是极好面子的人,连晋国公府的阿猫阿狗都是他老人家的管辖所在,断断容不得旁人冒犯,有这样的主子,她这做丫鬟的,底气稍微足那么一点点也不打紧。 岂料安氏反而更加不悦,听得眉头打结,叹息道:“这正是祸患所在了,大将军如此行事,可见传闻不假,是个暴戾恣睢的人物,若是翻脸起来,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,这会儿还敢沾沾自喜,真是轻狂不知事。” 阿檀嗫嚅着:“那也不至于吧……” 安氏恨铁不成钢,戳了一下阿檀的额头,抱怨道:“你才出去没几天,连娘的话都不听了?你年纪小,不懂事,他们这些公侯权贵,眼里是不把奴婢当人看的,今儿有兴致,逗逗你,给你几分情面,明儿丢了兴致,转头把你冷落、发卖、甚至打杀,都是有的,我可见过多了。” 阿檀的嘴巴张了张,想要说些什么,又说不出来。她觉得安氏说得都对,但想起了秦玄策,又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,她无从分辨,心里闷闷的,很不舒服。 她把头靠在安氏的肩膀上,小小声地应道:“是,娘,我知道了。” 安氏一时也伤感起来,把阿檀搂在怀里,百般疼爱地摩挲着她,低低声地和她说话:“娘不在你身边,照料不到,这满心都是牵挂,娘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上。” 或许安氏的过于忧心忡忡了,变得格外紧张起来,接下去,她和阿檀说的也就这两样事情,一则是要躲着傅家和崔家的人,二则是大将军不是好人,反反复复,絮絮叨叨,恨不得写在纸上,再贴在阿檀的脑门上。 阿檀听得整个人都蔫巴了。 下了一夜的雨,窗外的花都重了几分,庭院里的小鸟被淋湿了羽毛,大约是不高兴了,在花枝间蹦达着,那啾啾的叫声也显得格外可怜。 昨天从宫里回来以后,阿檀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落,和外头被打湿了毛毛的小鸟仿佛类似,低着头,没精打采的,就差没“嘤嘤”两声了,连秦玄策回来的时候还在发呆,并没有注意到。 故而,问安、擦汗、奉茶等一整套献殷勤也没有了。 秦玄策早上去了一趟北郊军营,这会儿浑身是汗,燥热得很,他一进屋便解开腰带,脱了外袍,顺手扔给阿檀,吩咐下面:“备水,我要沐浴。” 他个头高,这么一扔,那件袍子兜头把阿檀给罩住了。 男人的味道,就像这春日的雨,湿漉漉的,又被烈日暴晒过,浓郁而炙热,把阿檀熏得晕乎乎的,她手忙脚乱地把那袍子从头上拉扯下来。 长青在一旁,对秦玄策禀告道:“二爷,今天魏王府遣人过来,问您在不在,魏王殿下新近得了一匹上等的大宛天马,想邀您同赏。” “他能有什么好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