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夫人笑道:“正好,我自家做了些小点心,婶婶和琳娘一起尝尝。” 陶嬷嬷遂出去,命阿檀将点心匣子捧了上来,摆在案几上。 阿檀的容貌实在过于夺目,因着年纪相仿,傅锦琳好胜心起,难免有些不悦,盯着阿檀看了好几眼。 傅老夫人顺着孙女的目光看过去,不由轻轻地“咦”了一声。 秦夫人是个慈母,时时刻刻心里都念着儿子,吩咐阿檀道:“这点心做得怪细巧的,二爷在和悟因大师下棋,你拿一些去给他,问他吃不吃。” “是。”阿檀恭敬地应下了,依言出去。 傅老夫人看着阿檀的背影,眼中露出了困惑的神色。 秦夫人注意到了,问道:“怎么,婶婶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?” 傅老夫人沉吟了一下,犹豫地道:“我看你家这婢子面熟,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,叫人费解。” 第11章 秦夫人微微讶然:“是么?” 傅老夫人沉吟了片刻,最后还是摇了摇头:“想不出来,罢了,大约是老婆子眼睛花了,认错人了。” 傅锦琳目光一动,在一旁温柔地微笑道:“那婢子容貌生得真好,可见晋国公府果然是大户人家,就连一个粗使婢子也是这等绝色,叫人惊叹。” 秦夫人笑了笑,不动声色地道:“那个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宫奴,现在是我家老二的通房丫头,不过多生了几分颜色,性子却蠢笨,不算什么。” 傅老夫人闻言,眉头皱了一下:“倒不是我多嘴,通房丫头还是要温存体贴为宜,似这等妖精一般的人物,若勾得主子为她轻狂起来,反而不美。” 秦夫人面色如常,并不言语。 傅锦琳察言观色,转而柔声安抚祖母:“所谓娶妻娶贤,纳妾纳色,通房丫头而已,连个妾都不是,就当养只猫儿,供主子逗乐,自然要赏心悦目才好,祖母您迂腐了。” 如此甚好,这女孩儿是个知趣的。 秦夫人这才点头笑道:“我家老二眼界高,到如今也未成亲,是我这做母亲的心疼,硬把这丫头塞给他,待他完婚后,就听凭他媳妇发落,傅家婶婶还能不知道吗,我们可是守规矩的正经人家。” 傅老夫人这才放心,又展颜粲然:“阿弥别怪我,年纪大了,就爱唠叨两句,可不是,家里的小辈们都嫌弃我老婆子嘴碎,罪过了。” “一样一样,我儿子也嫌弃我唠叨。” 秦夫人和傅老夫人相顾而笑,气氛十分融洽。 纸窗半掩,几杆瘦竹从窗外斜伸进来,这时节,竹叶的翠色尚浅,有些凉薄的意味,伶仃一两片飘落在棋盘上。 悟因拂去竹叶,顺势在小尖上落了一个白子,慢悠悠地道:“听说武安侯府的老夫人今天一早就带了傅大姑娘守在这里,专等你过来,大约是借机要和你相看的意思。” 对坐的秦玄策执黑子,迅速地吃掉了悟因的一个白子,冷淡地道:“出家人当静心修行,你管那些闲事作甚?” 悟因和尚的眉毛和胡子都白了,看过去面容端方,一身仙气,俨然世外高僧的风范,但其实为人最是诙谐不羁,闻言不以为杵,反而泰然自若地道:“身在世外,心在凡尘,苦众生之苦,此为大修行,你不懂得。” 他当着秦玄策的面,煞有其事地掐了掐指头,摇头道:“依老衲看,这桩姻缘八字不匹,黄犬玄兔相逐,主争斗之局,不可为。” 秦玄策把棋子丢了回去,似笑非笑的:“傅家得罪你了?上回的云都公主你可是夸了个天花乱坠。” 悟因俗家姓赵,乃是正正经经的皇族出身,年幼时为病重的皇祖母祈福,自愿舍身入了佛门,论起来,云都公主当以“叔祖”呼之,他夸自家的侄孙女,当然不遗余力,但今天这个又不一样了。 悟因身份不同,懂的内情比旁人更多一些,他含蓄地点醒道:“傅侯年少时一战成名,心高气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