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也在。” 高阳听闻这话一下子皱起了眉头,猛地将桌案上的杯盏拂落在地,白瓷杯破碎在地,一地的碎片,杯中的水溅起,溅到了侍卫的身上,洇湿了一大片,碎片划过侍卫的脸,鲜血也渗了出来。 高阳冷笑:“本官养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?不过区区一个世家子,本官从来没有听说到底是有什么惹不起的人物从旁的地方来,直接杀了就是了,免得日后惹出是非,就这么个道理,还需要本官来教你们?” 侍卫不敢闪躲,踌躇了下,觑了觑高阳的神色,又看了看此时还在厅中侍奉的人,有点儿拿不准地顿了下。 高阳瞧出侍卫的意思,冷哼了声,倒是有些好奇一向稳妥的侍卫今日的行径,抬手屏退此时前厅中无关的人。 侍卫看着前厅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,这才恭声道:“大人,属下原本也想直接杀了那人的,但是谁知晓,属下才不过刚刚见到他,那人就从容不迫地看着属下手中的长剑,问属下是不是刺史府上的人。” 侍卫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,“属下本来以为是有诈,谁知晓,他却说,他知晓大人有一个拒绝不了的筹码,所以想与大人做一个交易。” “与盐场有关。” 整个芜州上下,都没有人知晓高阳手中握着盐的贸易,他手中经手的赌场丝绸庄子皆有,但是明面上,却是从来都不参与盐的贩卖,况且芜州的盐商也少,大部分的商贾都在其他的地方,所以梧州的盐贸渐渐淡出了旁人的视线。 但是高阳自己自然知晓,他的手中,还捏着一个盐场。 产盐地一向都是归于朝廷所有,其中可以牟取的钱财不可数计,盐商也只能凭借盐引贩卖官盐,就连贩卖私盐都是重罪,更何况是私藏盐场。 高阳心间猛地突了一下,他探究地看向侍卫,“盐场?这个人,是什么来头?” 高阳在芜州手眼通天自然不是一句夸词,他为官多年,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,身边跟着的人也多是有能之辈,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,这个人的底细就被差得清清楚楚。 “这个人,名唤谢熔,是姑苏人氏,却是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县乡世家,祖上虽然也曾有些名气,但是不过几代就没落了,是以远远谈不上是什么世家子,家中只能做些简单的生意来糊口,而这个谢熔在千金台中豪掷一万两为讨妻子江氏欢心,后来又毫发无伤地从千金台之中离开,多半是另有际遇。” “谢熔早些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荣县,属下只查到前些时候在垣陵落过脚,现在来了芜州,其他的大概是因为过了些时日,就没有再查到线索。” 不过一个没落的世家子,却能出入千金台如无人之境。 高阳自然是知晓千金台中的打手,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,况且这一万两,即便是芜州富商,也未必可以随随便便拿得出来。 高阳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,“让他们进来。” 属下连忙应是,匆匆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迹,然后对着此时正在厅外的人道:“大人让两位进去。” 今日的事情实在说得上是曲折,高阳也没想到,自己不过只是盯上一个好货色,然后就牵扯到了盐场的事情。 好像是这位谢熔前来芜州,就是为着自己而来的一般。 高阳疑心其中有诈,但是又想了想,不过只是一个没落的世家之子,到时候随便杀了,也能胡乱搪塞过去,况且这里是芜州,是自己的地盘,能怕了这诈不成。 况且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,说不得是发现了端倪,想着拖延时间也未可知。 且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交易。 高阳想到这里,气定神闲地坐在黄酸梨木椅之上,等着人进来。 这张桌子上还布了茶水,高阳顿觉口渴,捞过茶盏喝了一口。 他刚刚放下,就听到有人步入前厅。 之前垣陵县令送来那张画卷的时候,高阳就知晓这个女子生得极为出挑,恐怕就算是在遍阅美人的六皇子眼中,也能称得上是出众。 但此时这个女子走进来的时候,还是让人为之失神的惊艳,前厅之中灯火不盛,照在她周身如日晖余晕。 而那个谢氏谢熔,也同样是相貌出挑,姿态疏朗,步伐之际从容,倒不似出身什么没落的世家。 高阳眯着眼睛看了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,笑得不阴不阳,“听闻谢公子要与本官做一场交易。” 他上下扫了扫,“愿闻其详。” 作者有话说: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