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存有执念,才会有烦恼,有尘埃。殊不知皆是表象皮囊,只有明心见性,全然放下,才能得到真正的自在。老衲毕生苦修,却如深陷泥淖,幸得小施主金言指点,让老衲及时脱离死圈,受教了。」 说完深深向男孩鞠了一躬,男孩连忙避过身,将他搀起。 刘希淳向前走近,向男孩道:「见你小小年纪,却有如此见识,在下也受益良多,不知小公子大名?」 男孩见到刘希淳等人,仍是笑脸迎人,说道:「小可不过是听了大师妙义,忽有所想,锦上添花罢了。大名不敢,敝人云奕华。」 眾人听了还未有所反应,却听洛霞道:「啊!你便是那云神童?」 云奕华见有外地人来访,热情地邀请四人到家中作客,刘希淳不好拒绝,但跟着云奕华返家途中,他还是决定将自己身分说出。 没想云奕华听后又惊又喜,燕城三俊在此时可说是少年人最崇拜的榜样,不少父母亲以三人作为孩子的模范。 还未踏入家门,云奕华便开心地大呼:「爹,赶紧出来,有贵客到啦!」 刘希淳和洛霞等人看着眼前破旧的小屋,砖瓦斑驳,果真和传闻中一般,这神童家境困窘,却仍活泼开朗,看着着实令人既心疼又怜惜。 「华儿,别大声嚷嚷。咦?不知几位是?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脱下胸前围裙,自门中走出来,看似正在烧菜煮饭。 刘希淳还未回答,云奕华就兴奋地道:「爹,这位公子便是广陵王啊,您整日唸叨着想要见着的。」 「啊!广陵王?你不是在说笑吧?王爷怎会来咱这小地方?」老爹惊恐又疑惑地道。 刘希淳向前一步,拱拱手道:「刘希淳游访江南,无意间听闻令郎年少才高,便想来馀杭看看。岂料误打误撞,刚入贵镇便有幸见识到贵公子高才,不知是否方便在贵府打扰数日?」 看着眼前男人,年约弱冠,那无瑕的容貌就不必多言了,气定神间的高贵,风度翩翩的行止,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。 老爹再无疑虑,连忙跪地道:「不知王爷到访,草民惶恐,望王爷恕罪!」 刘希淳早已见怪不怪,连忙扶起他道:「快快请起,希淳与令郎相谈甚是投机,便想至府上拜访拜访,不知是否方便呢?」 老爹诚惶诚恐,赶紧道:「方便方便,王爷驾临寒舍,实是云家祖上积德,不过小地方只有些蔬果野菜,处处寒酸,草民心忧王爷住不惯啊。」 刘希淳轻笑一声,摇摇头道:「哪那么娇贵啊,我们这便进屋吧,否则菜可都要烧焦了。」 老爹听了连忙请大伙儿进门,刘希淳似乎隐隐听到一阵低语:「好小子,哪来的本事?把王爷都给请来了。」 他和洛霞相视一笑,笑而不语。 米饭飘香,两道青菜,还有老爹特别去向隔壁邻居借的两颗鸡蛋和一条鱼,果然不是普通的简陋。 起初云奕华父子俩还担心平素锦衣玉食的眾人不习惯,岂料刘希淳毫不在乎,洛家姊弟从小过的日子也差不多如此,老欧更是吃的津津有味,让父子俩松了一口气。 透过吃饭时的间谈,刘希淳才得知,原来这老爹名为云盛,年轻时家境尚可,也是个读书人,何奈拚博一生,到了三十五岁终于通过馀杭县的县试,勉强挣到了一个童生的头衔。 不过也因如此,数十年间祖上遗留的田地房產全都典当用来度日了,妻子在前些年重病甚至因为付不起诊金而遗恨芳逝,种种原因,才会落到今日如此落魄的境地。 所幸独子天性聪颖,云盛毅然退出考场,把希望都寄託在儿子身上,家事农事样样亲力亲为,只求儿子专心念书,光宗耀祖。 「唉!他可比我聪明多了。只是生性顽皮,整日只对对子及猜谜这等旁门有兴趣,甚至还说当今科考太过八股,单调无趣等等这些大逆不道的话,王爷您可帮我劝劝他啊。」云盛忧心忡忡地道 刘希淳看看云奕华,想起了他在寺中展露的智慧,不禁笑道:「云老爹,这您就别担心了,令郎的学识我是见识过了,相信四书五经那等考科他定能从容应付。要我说,这等人才才是我大熹朝所需要的。」 刘希淳说的可是出自肺腑,他在京中见过太多腐儒,不然便是只会写青词迎合皇上的官儿。 云奕华原本正和洛风聊着天,此时听到刘希淳这么说,便道:「王爷,据说您在金陵以一己之力连败江南六大才子,奕华好生仰慕,不知今日可否向您讨教讨教。」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