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都是稳重的人,从前便只有鱼霭是孩子心性。 如今她不在了,虽瑶仙殿似乎一如从前,可到底少了几分活性,少了几分灵动和生机。 端午佳节,春末夏初,日日都是好天儿。 可现在的苏皎皎早就不是当初的她,也只有看一看别人放纸鸢的欲望了。 苏皎皎抿一口茶,收回了目光,问着:“前段日子和苏府联络的如何,可有眉目?” 鱼滢点点头,小声说着:“二月份重新和苏大人联络的时候就传回来信,说大人暗中一直查着呢。今儿晨起听线人说有新消息,说是秋猎时那个能驯兽的异人的踪迹有了眉目,似乎在西域出现过。只是西域太偏远,苏大人的势力想要渗透过去不易,想要抓回来恐怕还要些时日。” 说罢,鱼滢看着苏皎皎,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说道:“娘娘,其实苏大人一直关心着您,托人问了好几回娘娘可安好……只是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听,一直不曾告诉过您。” “那段日子,您一直以为苏大人视您如弃子,实际上却从未停下过去查您交代的事。您和陛下当初的情况连奴婢也也不清楚其中原委,何况是宫外的人呢。” “妃嫔恩宠更迭是常有的事,大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,还是后来察觉出不对,命人去宫中调查才隐隐有了猜测,是您和陛下之间出了问题。” 看着苏皎皎面色淡然,鱼滢顿了瞬,头埋地更低了些,低声道:“您和苏大人毕竟是亲生父女,是一条船上的蚂蚱,他既然真心想要补偿,娘娘不妨同自己和解,不说多么亲昵,总归不用像仇人一般。” “您日后还需要苏大人在朝中的势力,与其一直如此,让大夫人在背后吹枕边风,还不如主动示好,给了破冰的可能。若您愿意松一口气,苏大人必定不胜欣喜,因为内疚更加事事为您考虑周全,届时有了苏家这个强有力的支撑,娘娘在这后宫的地位,还愁吗?” “其实奴婢知道,娘娘心中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。只是……您过不去心里的那个槛。” 鱼滢跪下,磕了两个头,说道:“奴婢今日僭越了,还请娘娘责罚。” 说起苏皎皎心底最不愿意触碰的家事,外面的欢声笑语仿佛被隔绝在了凉亭之外,分明是温暖如春的艳阳天,苏皎皎的心却冰凉一片,半晌不说话。 瓷杯被轻轻地放在大理石桌几上,她轻叹一声,抬手将鱼滢扶了起来。 “你说的,我都明白。” 苏皎皎的神色有些郁郁:“只是我一想起母亲难产而亡那日的样子,想起他娶了续弦,想起他从前对我的忽视漠然,心里总是过不去。” “有些伤口就算结了痂,长出了新的肌肤,可那些伤害也是实打实的,不会消失。” 她看着鱼滢,这个唯一一个从小就陪在她身边的人呢,眼眶微红:“鱼滢,我太偏执了,是不是?” 见娘娘为此伤神,鱼滢拼命摇头,眼泪簌簌落下:“娘娘别这么说自己,您只是从前过的太苦了,所以不愿意轻易原谅。” “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,奴婢最清楚您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。” “只是娘娘,那些伤痕该惩罚的是做错的人,不该捆住你的手脚。” 苏皎皎的心微微一颤,缄默不语。 鱼滢红着眼,说出了她一直想说,但又不敢说的话:“娘娘,自从鱼霭走后,您虽然表现得并不显,外表还是一幅寻常般的样子,可奴婢和她们都感觉的出来,您越来越难真正的欢悦了。”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