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二人容貌家世相当,可她却一直屈居人下,这叫心气高的她如何能忍!尤其是这宫中还有一个怜美人,家世比她还差了一截,地位却比钟美人还高上半级,更是令她每每想起便心中窝火。 幸好怜美人告假已久,她暂时少了一个竞争对手,这才想要利用这端午盛事来争宠。 谁知跟她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,她的纸鸢更是刚放就被朱充衣的缠住。 萧才人心里着急,使劲拽了几下,谁知纸鸢接口的线便断了,纸鸢直直坠地,骨架被摔的歪七扭八,再不能用了。 这是她拿来搏宠的东西,却被这么个低微的贱胚子搅黄了,叫她如何不气! 面对萧才人的质问,朱充衣除了哭,一时也无话可说。 可她实在委屈,分明是一阵风刮来惹的祸,她却要为此受这样大的屈辱。 端午佳节,御花园又这样多的人,她们分明是同一批入宫受训的妃嫔,萧才人却如此跋扈,竟一丝颜面都不留。 纸鸢在空中会绞在一起,若她能控制,她也不愿和萧才人有任何的牵扯。 只恨自己位份不高,人微言轻,家世又是远远不及的,只能硬生生将这份屈辱咽进肚子里。 看着自家主子受气,朱充衣的贴身侍女翠梅实在是忍不住了,开了口:“萧小主,就算是小主有错,可已经向您赔礼道歉了,何以这般呢?何况您本就并非主位娘娘,按着宫规根本没有罚小主跪的权利……” 话没说完,只听“啪!”一声,翠梅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,登时出现了五指鲜明的红手印。 萧才人的贴身侍女兰若不屑地看着她,目露讥笑:“你算什么东西,岂配说教小主?还不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算几斤几两!” 看戏看到这,苏皎皎才终于动了。 她莲步轻移,佯作惊讶地样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朱充衣,眉尖微蹙,瞧着很是担忧:“这是……朱充衣?好端端的,怎么跪在这?” 说罢,苏皎皎神色如常地看了萧才人一眼,不再说话。 苏皎皎是正六品美人,萧才人是从六品才人。 虽只差一级,但后宫等级森严,一级便可定尊卑,因而萧才人无论如何也得向苏皎皎行礼问安。 萧才人嚣张跋扈,随意处罚低阶宫妃,那副猖狂的模样真叫人看了不悦,可如今,她还嚣张的起来吗? 果然,萧才人看见苏皎皎后气焰不再,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。 她盯着苏皎皎看了半晌,一直站得笔直,难以心甘情愿地向她行礼。在萧才人看来,苏皎皎不过是一个家世不如她,又只能靠着宓妃表姐才能上位的棋子罢了,根本不配叫她屈膝行礼。 可现实却血淋淋的,无论她怎么心不甘情不愿,都无法改变苏皎皎比她地位更尊贵的事实。 苏皎皎也不催促,只是用柔弱温和的神色看向她,静静地等。 萧才人紧紧咬着牙同她对视,但不知为何,这怜美人神色分明柔弱不带一丝攻击性,甚至称得上是温和过了头,却无端叫她心里打鼓,莫名地有些忌惮。 身侧的贴身侍女兰心不露痕迹地看了萧才人一眼,幅度极小地摇摇头。萧才人明白她的意思是不宜和怜美人结怨,这才僵硬地屈膝,行礼道:“妾……给怜美人请安。” 往常向苏皎皎行礼请安的人不在少数,但都没有今日萧才人的请安叫她心里来的舒爽。 叫一个看不惯自己的人不得不卑躬屈膝,这才叫有趣呐—— 苏皎皎绽开明媚的笑,直叫百花失色,嗓音婉转:“萧才人不必多礼。” 她转向地上仍跪着的朱充衣,不着痕迹地卖她一个人情,温柔道:“朱充衣也起来吧。” 朱充衣泪眼朦胧地看向苏皎皎,心中感激万分,被翠梅扶着站了起来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