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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十


   我再看向那张桌子,几个先生们的表情也是正经八百。

    席先生本来就板着一张脸的,可其他人也是…

    我不禁盯着也坐在其中的傅宁抒,他也是正正经经。

    但…不知道为什么,同他相处不到一天,心里却感觉他不是个会板着脸孔的人;不过我也没觉得他像是算学先生那样随和。

    昨晚那意外,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的,那时他跟我说话,口气又冷冷的,但怎么说呢,我觉得自己怕的不是他这个人,而是…

    是…叫做气势么?

    这样的气势要怎么形容才好?

    脑袋此刻空空的没半点词儿——唔,我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算啦,不想了,吃饭才是正经。

    「…你慢用。」

    旁侧的李易谦忽然说,人便站了起来。我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着他背好书箱走了。.

    我急忙搁下筷子不吃了,也背起书箱,赶紧的追了过去.

    「等等…」

    我好不容易追上,喘着气道:「你…你…走好快。」

    「廊上不得奔跑,教柳先生瞧见,你就有得受了。」李易谦看着我道。

    「谁…谁教你走这么快…」我还在喘气,幸好方才吃得不多,不然这会儿肯定要吐了,「我在后头直喊你呢,也不回头…」

    「…有事儿?」

    我跟着他一块儿走,边说:「我在课上时就想问你,院长给我们安排什么照管的夫子,是什么意思?」

    「院长不是说了,这是书院的循例,每个班都有一个。」李易谦说着,停了一下又道:「与我住一起的人,他们那一班也有,照管的夫子是席先生。」

    我听了差点儿没吓住…

    席先生啊?他…他那样子…想着就觉得很…就是对着那张脸,然后要把苦衷说出来,这…

    不能想像——

    我不禁说:「幸好席先生不是安排给我们。」

    李易谦听了目光瞥来,「怎么?你不喜欢席先生?」

    「也不是…」我含糊回道。

    李易谦也没细究,只逕自说下去:「说起来,那位傅先生…」

    我来了兴趣,追着问:「他怎样?」

    「没事儿。」李易谦却立即说。

    「喂,话怎么能说一半…」

    李易谦不理我,脚下走得更快一些,往他住得舍房过去。我停住,瞧着他穿过一道院门不见影儿了,只好也回去。

    回去的时候,长屋檐下的灯有好几个都没点上。

    关于这个灯是什么意思,我问过算学先生,他说没点上就是人不在屋里,或者是个空屋。

    那会儿我才懂了。

    所以,书院里就两个女先生,那边自然有许多空房,可是,我也只能眼睁睁瞧它空着——男女授受不亲,这点儿道理,我可懂得。

    走到住得房前,就要推开,忽地想起来,现在开始可不是一个人住了。

    我抬头看了一下,瞧见灯没有点上,怔了一怔,才伸手推开门。

    然后…再怔住。

    房里面,一根蜡烛正被点上,火光濛濛亮起,照了开来。

    傅宁抒把那盏烛灯挪到书案上。

    灯影斜斜的倒映在桌上,映出上头放得一些书,以及铺开的纸张。

    那些书…不是我放的,那些纸张…

    我这才记起出门前,放在桌上等墨跡乾的罚抄。

    「那个…」

    「把门关上。」

    听得这一句,我喔了声,赶紧关好门,才赶紧把书箱放下,连忙去把那些纸收拾起来。

    「抱歉…桌上弄得很乱。」我嘴边说道,抱起那一叠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,却忽然横出手拿起了一张。

    「啊…」我支支吾吾,心虚的说:「那…只是功课…」

    被罚抄可不太光彩,他也是个先生,一看就会知道那是在写什么吧,谁能那么喜欢礼记第十七篇的。

    「字真丑。」他说,把那纸递回来,就往一张椅子坐去,拿起一本书来翻。

    虽然这点,我很有自知之明,可被一个先生这么说,内心多少有点儿打击,忍不住就说:「那是因为写得太快了…」

    回给我的只有纸张翻过的声音…

    我自讨没趣,只能呶呶嘴,把那叠纸抱m.BOWu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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