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哲学问题把齐佳问倒了,她不喜欢太高深的东西,因为这往往会让她乱想,前车之鉴证明,乱想是很耽误事的。 “可能我们总是聚少离多,所以疏远了吧。”她拉扯出一个像样的理由,“都是忙人嘛,这个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 “异地不好吗。”杨恬虚弱地笑了笑,“远香近臭。” 她看上去不是经常笑的人,笑起来给人感觉有点顾影自怜。杨这句话她很认可,距离产生美,她深有感触,如果跟孙远舟呆长了,她就越来越反感他,她不知道是已婚女人都这样,还是就她自己这样,突然来了一个同类,她心里是非常熨帖的。 “其实我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要结婚了。”杨恬靠在墙壁上拉家常,直白点说就是不想回去看见成峻“稀里糊涂。每年见十来次,跟离了好像也差不多。” 她话里有股离而不能的感觉,齐佳忍不住说:“怎么不能离。”像杨这么有主心骨的人,需不需要结婚都是两说。她小时候信誓旦旦,没本事的人才结婚呢,考虑到后来她也结婚了,而她抵死不承认自己没本事,这条信念也就无疾而终了。 杨恬眉头动了动,看向她,她立马辩解:“离婚又不犯法…我就是说,俩人要是过不开心,随时就离了,谁离不开谁呀,是不是…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没有指代谁。” “好厚的迭甲。” 齐佳被她逗得一乐,她笑点比较低:“没有呀。我就是奇怪,你既然不舒服,何必硬逼自己来吃饭呢——成峻怎么这样啊。” “我没跟他说。” 齐佳叫唤:“干嘛不说!你又不低他一头。” 她摇摇头,边说边想,导致她吐字缓慢:“…嗯,我说不清。我不想和他说话,我一句,他十句,追着问啊问,吵得我很烦。” “追着问你,哪里痛呀,去不去医院呀,我来照顾你呀…” “差不多。” “哇。” “?” 齐佳乐不可支:“你适合跟孙远舟一块过,他保证不会吵你,你和他一起,就像和木乃伊躺在陵寝里,鸦雀无声,嘘…” 但她很快就乐不出来了。杨恬脸色平和严肃,这并不是一个笑话。她是真心实意地讨厌着成峻。厌恶这东西和当事人吵不吵没有太大关系,就算他安静如鸡,也不会有任何改观。杨恬的平淡带着很强的主观性,因为受够了某个人才不得已平淡,这一特定对象让她和永葆死人样的孙远舟有所不同。 她开始后悔来吃这顿饭,她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。 她想问杨恬,干嘛还一块过呢。 不要劝男女朋友分手,不要劝夫妻离婚,祸从口出,触霉头。 如果她嫌恶孙远舟到这个程度,她就毫不犹豫地走人,虽然华润府她一毛没掏,她相信孙远舟不会忍心一点不留。其他乱七八糟的,分一分,好聚好散。他人还是说得过去的。 “你呢。为什么跟他结婚?”杨恬反问。 她的回答也是那四个字,稀里糊涂。可能是被她的寡妇亲娘逼的,老太太当时癫癫的,而孙远舟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,又买房又买车,像是忘了以前那些事。他性格更冷了,话也更少了,挑战难度骤增。 她本来还打算装着追求追求他,摩拳擦掌,结果大戏没开场,他就直接求婚了。 “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他掏出一个戒指盒子,尚美,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把她惊呆了。看起来他不需要也不期待“被追求”这个冗余的过程,让她的小作文无处安放。 她当时已经不喜欢尚美的款式了,她喜欢HW,所以她说:“你让我想想。” 他跟付国明调到了新单位,小领导,还能管博士呢,不过人家博士肯定是不服硕士领导的,没两天就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