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颤,连同她的睫羽和发梢都在颤抖。 她很慢地闭了一下眼睛,从面前的人身上看清另一个人的影子。她的唇瓣翕动了一下,仿佛想说一句什么,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。 “长安见。”最后她轻声说。 她掀开船帘走出去,在船头握紧她的枪。 - “又失败了?” 铜钱与木桌碰撞,发出“啪”的一响。 宫城北边的废弃偏殿里,内侍监余照恩一身黑袍,抱袖立在屏风前。 屏风后的黑檀木长桌上,黑发的年轻人散漫地坐着,无聊地抛着一枚梅花形铜钱。他已经连抛了四次,每一次铜钱坠落,都砸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 “又是那位蒲柳先生。”余公公沙哑地说,“他是和太子妃一同出现的。” “此人不是宫廷中人,却插手了朝堂之事。”年轻人淡淡道,“而且此人与太子妃关系匪浅。” “据他所言,他在平康坊与我们结仇,我们要杀的人,他便一定要救,故而相助将军府。”余公公缓缓道,“他这次出手没有动用江湖关系,似乎只是出于与太子妃的私交。” 年轻人低笑一声:“你信么?” 他随手又抛起了铜钱,目光追随着铜钱坠落的弧线,“此人的身份还要继续查,不过此事无甚要紧,不必耗费太多精力。另有一件大事……” “啪”的一声,铜钱坠落,他的眼神逐渐凌厉。 “请余公公告知岐王……找到了对皇太子下手的绝好机会。” “这么快?”余公公诧异。 “听闻淮西雪灾,漕运不顺,天子有意遣储君东行,前往东都洛阳监国,届时乘船离开长安。”年轻人把玩着铜钱,“下月船从曲江出发,那里很适合杀人。” 余公公桀桀笑起来:“待到圣上的诏书发出,老臣亲自去东宫传旨。” “但愿岐王的行动速度够快。”年轻人低低地笑着,“年关将至,丧钟会响在年前吧?” 铜钱最后一次抛起,“啪”地震起桌上灰尘。 年轻人低头看了一眼,唇角淡淡噙着笑。 “大吉。” - 姜葵回到长安时,已是季冬时节。 黄昏的霞光里,她在城门口落马,抱起白麻布包裹,转去了长乐坊。 袅袅的烟火气中,她笃笃敲开一扇乌木小门,开门的人是小尘。这位清瘦的小少年看见姜葵,很懂事地说道:“江少侠,祝公子不在这里。” “他不曾来找沈药师吗?” “他来过。公羊先生送他来的。”小尘回答,“那是仲冬时候的事了。当时他住过几日,后来就走了。” “他……状况还好吗?” “我也不大清楚。”小尘摇头,“他一直关在屋子里。我没见过他,只帮忙煮过药。” 姜葵同小尘道过别,又去了东角楼巷。说书先生柳清河打着呵欠开了门,看见姜葵就说:“蒲柳先生不在。” “他可曾来过?” “来过一趟。整理了一些文书,算了一遍账本。”柳清河回答,“不过是月初的事了,他近几日都没有来过。” “他可还好?” “还是老样子。”柳清河想了想,“他刚回来的时候,仿佛抱怨了几句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