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上, 认得它的人大都已经不在了。” “嗯。”祝子安用那根枯枝拨开乱草, 一边走一边说,“因为星霜门被灭了啊。” “原来十年前被灭门的那个南方剑派是星霜门啊。”顿了下,姜葵又问,“……所以你和阿蓉是旧识?” “不是。”祝子安摇头, “我认识阿蓉比你稍晚一些。她来长安的时候, 我还没入江湖呢。只是她恰好租了我的院子, 我们因此相识。她大约猜到我会这种剑法,但是从未过问此事。她的性子冷淡,你是知道的。” “你怎么会这种剑法呢?”姜葵问他,“这并非师父所授……你还有别的师父?” “我有剑谱啊, 我自己学的。”他回答, “我只有一位师父。我不曾拜师过星霜门的人, 不然我还要叫阿蓉一句小师叔呢。” “可是你怎么会有剑谱呢?” “已故之人的遗物。”他轻声说。 这个回答让她一怔。他的声音在风里低低地传来, “别问啦。不想提这件事,我会难过的。” 她抬起头。风吹雪落在他的肩头,衬得他的背影寥落。有一瞬间, 他的身形忽然显得淡了, 仿佛独自走进了很遥远的地方。 然后他回过头来,随手用那根枯枝挽了一个剑花,歪头笑道:“快点啦小少侠, 早点收工, 我想回去睡觉了。” “不许叫我小少侠!”她嚷道。 “师父不是喜欢这么叫吗?”他笑。 “可我是你师姐啊。”她忿忿道, “你这样没大没小的,实在不成规矩,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。” “请师姐教训。”他毕恭毕敬,递了那根枯枝给她。 她接过去,忽地踮起脚尖,以枝头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。 很轻的一下,蜻蜓点水一样。 他闭了一下眼睛。 然后他抓了抓头发,望着她笑起来:“多谢师姐手下留情。” 她哼了一声,把枯枝塞回他手里:“好啦,继续开路,你不是说想早点收工吗?” 两个人把成捆的大汉搬进了地窖里,往里面扔了一些残羹剩饭,复又踏着雪回到镇上,等待下一波前来截杀的江湖人士。 每一次姜葵收枪回旋落地,都砸碎了一桌的瓷器,祝子安飞快地算着要赔给酒楼的钱两,最后苦恼地叹息道:“你再这样折腾,我要没银子啦,计划置在江南的大宅子要变成小破院了。” “别担心,”她拍拍他的肩,“我不是说要替你白打一年工吗?这次你帮了我那么多,再延长一年好啦。” “那倒也不必。”他低低笑道,“一年够啦。” 暮雪纷纷,两人收了工。 祝子安黑着脸在酒楼柜台前签了厚厚一沓赔钱的账单,姜葵抱着白麻布包裹倚在门边望着他。 这家伙闷不做声又十分痛惜的样子有点好玩,她忍不住笑了一下,恰好被他抬起头来捉住目光。 他走过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,竖起一根食指放在面前,半是严肃半是玩笑地说:“江小满,你欠了我的,要赔回来。” “好,我赔你。”她笑道,“你要我怎么赔?” “嗯。”他抵着下颌,“等想好了再说吧。”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门,门外是纷纷扬扬的雪。 祝子安打了一把竹伞,撑到姜葵的头顶,仰头望着漫天的雪。 纷纷的碎雪落在伞面上,被晚风轻轻一卷,沿着伞檐滚落下来,犹如一场雪白的花落。 他忽然说:“要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