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这个,蔚姝眼睫猛地一颤,眼底又泛起潮雾,软糯的声音带起哭腔:“嗯,进宫了。” 她吸了吸鼻子,续道:“你知道吗,我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”说到这里,眼底再度浮上恐惧:“他就是?个荒淫无度、喜怒无常的暴君,前一刻还与妃子谈笑,下一刻就冷血无情的杀了她,他就不配为大周朝的君王,更不配大周朝的忠臣良将为他效命!” 蔚姝气的小脸苍白。 “果真是?上梁不正下梁歪,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奴才?,那谢狗与皇帝都是?一丘之貉,一样的可恨…嘶、好疼。” 她动了下手腕,秀眉紧拧:“温九,你轻点,弄疼我了。” 谢秉安:…… 男人的眸因为她这句话,突然间浓黑幽暗了许多。 他搭着眼帘,指腹在她腕间的红痕又涂了些药膏:“宫里既是?龙潭虎穴,那小姐可有想过与我一起离开长安城?” 一起…离开长安城? 她有想过逃离长安城,却从未想过与温九一起离开。 整个大周朝都在谢狗的掌控中,无论她逃到哪里都会落入他手中,是?以她一早就将这个念头扼杀了,更别?提是?与温九一道离开,如此?一来,她岂不是?将温九与云芝她们又拽入火坑了。 蔚姝道:“我不会走?的。” 她要让温九打消这个念头,她已经深陷龙潭了,不能再连累到他。 “如果今日是?宴世?子来问小姐,小姐会怎么答?” 谢秉安目光平静的看着她,昳丽冷俊的容貌上窥探不出一丝除冷漠以外?的情绪,就好像,他只是?随意的问出这句话而已。 他的手指缓慢地按在她的命脉,轻而柔的按压。 蔚姝看向花藤架的方向,脑海里浮出有关她与季宴书的种种过往,他是?一个温润、谦和、风光霁月的君子,是?与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在杨家没出事?前,她一度以为自?己对季宴书的感情是?男女主之情,是?喜欢,是?倾慕,在杨家出事?后,所有人都抛弃了她,唯独季宴书对她不离不弃,他坚守承诺,等她及笄后要娶她为妻。 那时,她是?感激的,可仍以为那是?喜欢。 她真正认清自?己内心对季宴书的感情是?在那日去国公府的时候,知道他要与郑小姐说亲,她没有痛彻心扉的感觉,亦没有天塌下来的崩溃与无助,反而只是?平淡的失望,释然,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,在巷子里,季宴书对她的那一番说辞,让她在后来的这几日里也?渐渐明?白,其实她一直将季宴书当做哥哥,当做与舅舅一样的亲人。 院中幽静,廊檐下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晃。 蔚姝望着花藤架沉默良久,谢秉安垂下眼皮,眸底寒凉波动,按着女人命脉的指腹蕴含了些微内力?。 “我与他已经划清界限,再无瓜葛,即便他来找我,我也?不会见他。” 她的嗓音软软,却有几分苍凉的气息。 谢秉安唇角扯出一抹笑意,指腹在她腕间的红痕绕了一圈。 “今日的伤,我会为你讨回来。” 他的声音很低,沉沉的,蔚姝没有听清:“你说什么?” 谢秉安松开她的手,将瓷瓶纳入掌中:“此?药要涂三日方见效果,这三日小姐来后院,我为小姐涂药。” 蔚姝垂眸看手心,伤口的血已经干净了,手心清清凉凉的,没有先?前的灼烧刺痛感。 只是?,这药不是?要送给她的吗?怎地到让她去后院亲自?为她涂药了? 她眨了眨眸,颇为不解:“温九,你……” “天色不早了,小姐该歇息了。” 谢秉安朝她颔首,转身走?入后院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