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暗探回答道,“他们从各峰挑了三百弟子,每夜在山下洞穴动工,白日用阵法封闭洞穴入口,根本看不出异样。” “明白了,看来云舒棠是不甘受制于人,想绕过雾山自己去找灵海。”纪砚冷笑了一下,摇了摇扇子,语调放缓,“让我猜猜,易宝雅会上敲压轴玉的那个散修,应当是易过容的沧澜门修士。” 看上去单纯,胆子却不小。 竟敢做那样凶险的赌——游走这两个巨头之间,讨到普通修士一辈子都讨不来的好处。 这样心眼胆魄都不缺的人,他从前在沧澜门时为何没注意到过。 * * * 江月白在半夜被冻醒。 他已经许久没体会过“冷”这个感觉。 御泽为他捏得这个身子灵力低微,不扛热不耐冻,饿的时候还要找东西吃。 着实...... 不太好用。 江月白裹着被子走下床,想去喝口热茶。 刚点上蜡烛,就见到一个黑影站在对面。 一个,陌生的,人影。 江月白心内微微一惊—— 这是雾山给他安排的住处,外面禁制结界重重,这里除了雾山身边的侍从和近卫,根本不可能出现旁人! 想到此处,江月白后退了一步,想要去床上拿传音符。 可对面那人并没有出手,也没有出暗器。 而是两手空空、大摇大摆从阴影里走了出来,笑道:“小白,想我了吗?” 江月白端着烛台,微微眯眼:“......御泽前辈?” 御泽褪去易容,露出了原貌,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江月白的床上,掏出酒葫芦:“门窗我都上了隔息阵法,没人发现。” 江月白放下烛台,问:“前辈怎么也下来了?” “不放心啊。”御泽挑眉,“你孤孤单单一个人,到这么凶险的人间,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怎么办?” 江月白:“......” 江月白:“我本就是从这里来的。” “噢!”御泽咂了咂嘴里的酒,才反应过来似的,“对,是哈。” 江月白也没心思再去热茶,直接倒了杯冷的。 “怎么样,”御泽问,“渊儿找到了吗?” 江月白倒茶的手微微一顿,低声道:“没有。” “没有?!”御泽震惊,放了酒葫芦,“都这么多天了!嘶,不是,你是忘了去魔界的路怎么走?还是渊儿没在魔界?” 江月白喝了口茶,垂眸说:“我没去找他。” “......什么?”御泽直接站了起来,“你没去找?那你下来干什么?!” “早先不是和前辈说过,”江月白放下茶杯,转过身,“我是为了我的剑......” “你少给我再来这套!”御泽打断了他的话,将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,“成天你的剑你的剑......你的剑心现在不跳了!你不去看看你的渊儿是不是死了!你在这儿悠哉?平时装装心狠满不在乎也就罢了,到了这个时候了,你还嘴硬什么?你真不管他的命?” 江月白半晌没出声,等御泽骂完,才开了口:“剑心已经不跳了。如果他真的死了,我也不能再把他救回来。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灵海的问题。” “你......”御泽双目微微睁大,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句子,“所以......渊儿如果真的......死了,你就、你就......半点不......” “前辈,我与渊儿是师徒,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身份。”江月白的眸色在烛火下显得柔和平静,与语调一样平静,“我用十一年把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他,不论是真心还是谎言,每一件都是教给他的道理,只为他往后能坚强地活着。我是利用了他的心,但那是因为被逼到了刀剑相向那一步,除了让他手刃仇人结束孽缘,我别无他法。” “天机门前那一别之后,我们之间便两不相欠了。”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