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婷把手里的油灯递过去,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盏,只能照亮几步远的路,但在这个冬夜里却显得格外温暖。 秦玦接过来,笑道:“嗯,谢了,回去吧,外面冷。” 江婷呼了口气,回到营帐里,谢宁已经帮她把热水提进来了。 江婷把自己的桶拖到床边,把脚泡进微烫的热水里,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。 谢宁泡着泡着,若有所思道:“我怎么觉得,你们几个都不对劲。” 江婷闻言瞅向他,“哪儿不对劲?” 谢宁道:“何敬不对劲,最近老见不着他人,秦玦不对劲,自从他跑去放羊后,老觉得他心里有事,你就更不对劲了!” 江婷不明所以,“我哪儿不对劲了?” 谢宁凑过来,神神秘秘道:“你说,你是不是对那个斥候有意思啊?” 江婷刚端起热茶喝了一口,闻言全喷了出来。 “咳咳……你别,咳,乱讲。” 她坚决否认道:“咋可能的事儿。” 谢宁哼道:“这叫当局者迷,旁观啥来着,反正我就觉得你对他特别好,你老给他送饭,还对他那么温柔,还把他当你最好的朋友。” 江婷挠了挠头,“那是因为我想讨好他。” 谢宁道:“我不觉得,再说了他长得那么俊,我要是女人,我肯定会对他有想法。” 江婷屈起手指,敲了敲谢宁的脑袋,“但我是男人。” 谢宁捂着脑袋,“反正你对他最好,我不依,我嫉妒他!你要不是喜欢他,你就该平等对待我们。” 江婷扶额,推了谢宁一把,“那你能带我去边城,能卖给我房子吗?” 谢宁:“嘤嘤嘤,嫌弃我了。” 江婷:“不许假哭。” 谢宁表情一收,抱着胳膊,颇为严肃道:“但是——” 他看向江婷:“你一直这样对他,难保他不会动心啊,你看你也长得这么俊,又这么能干,再加上这军营里又没有女人……啊——都说了别打头啦,会变笨的!” 江婷薅了一把谢宁的脑袋,道:“你成天观察得这么仔细,我倒是怀疑……” 她微微眯眼,勾唇一笑。 谢宁道:“怀疑什么?” 江婷道:“怀疑你暗恋我。” “嘭……”门口传来一声动静,江婷两人抬眼一看,见秦玦站在门口,手上的盆子滚落在地。 他弯腰去捡,道:“手滑了。” 谢宁哆嗦了下,“谁暗恋你,臭不要脸。” 秦玦走过来,笑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呢?” 谢宁叫道:“江廷他说我暗恋他!呸,我才不喜欢男人呢!” 秦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婷,煞有介事道:“对,你们看起来不相配。” 谢宁:“就是就是。” 秦玦又道:“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一个我插在你俩中间呢。” 说罢他提着桶过来坐在两人中间,开始泡脚。 待三人都躺上了床了,何敬才身披风雪回来了。 他的神情很憔悴,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一样。 谢宁揉揉眼睛,“何敬,你这是咋了?” 何敬拄着拐杖,一瘸一拐地在椅子上坐下,浑身发抖,眼睛里一片红血丝。 面对谢宁的询问,他只垂着头,一言不发。 谢宁急了,跳下床去,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咋了,说话呀。” 何敬疲惫地摇摇头。 秦玦道:“何敬,出什么事了,你说出来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 江婷也从被窝探出头来,道:“何敬,大家一个营帐的兄弟,有难同当,你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。” 何敬喘了口气,突然神情有点崩溃道:“帮不了,我,我娘得了重病,大夫说最多还能撑两个月,那封信是十几天前寄出来的,我却没办法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。” 他抓着头发,垂着头,“除非我自请离开军营,返乡去,那我就再也回不来了。” 当初他腿受伤后,只有两个选择,一是当后勤兵,其中就包括火头军,二则是拿着抚恤金返乡。 当了火头军后,就意味着他没有假期了,但返乡去,他又不甘心。 这几天他到处奔波,想找之前的同袍帮忙,可大家都无能为力。 谢宁等人闻言,都脸色发沉,其实这不只是何敬一个人遇见了这种情况,很多火头军都没来得及回去参加自己至亲之人的葬礼。 谢宁看向江婷道:“江廷,你之前说的那事儿……” 之前江婷说会去贿赂斥候,过年带他们几个出营去边城,去吃她的乔迁酒。 江婷沉声道:“何敬,回你家要几天?” 何敬闻言一愣,道:“快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