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概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子沦落至此地步,要死要活地找边与颂讨说法。 责任当然全归在他头上。 毕竟,自己的乖儿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? 暴力?不可能的,一定是你先招惹他。 欺凌?更不可能,他身边那么多朋友,如果真的有问题怎么会那么受欢迎。 第二个是古逸的爸爸。 时间间隔有点长,兴许久到足够认清现实了,哭着跪下让边与颂谅解他。 他还那么年轻啊,前途无限量,这场球赛对他多么至关重要,他理应过得比现在好。 求求你了,放过他吧。 你如果需要道歉,我这个老头子给你讲多少句都行,但能不能放过我儿子。 第三个是陈之让。 他倒没死缠烂打,就静静地靠在病房走廊,边与颂回来时恰好碰到他。 那会儿他状态挺颓废的,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调皮模样,胡茬都长出来一片,邋里邋遢。 脑子倒是意外地有变好,无神地盯着边与颂问:“是不是从一开始,你就计划到今天了?”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,边与颂更不是活菩萨。 那天,陈之让追着他出去的那天,边与颂开出了帮他们打比赛的条件,让陈之让把那个很厉害的朋友提前喊来。 多简单。 陈之让当然以为馅饼掉在了头上,有准备的人接个正着。 “是,如果你不答应,我不会有与他接触的机会。” “......” 串起来了,这些天脑海里徘徊的画面全部都串起来了。 但反而是,他一直在逃避的那个真相。 陈之让靠着墙,抱头蹲下,不断地喃喃:“不是他,他说不是他,我信他。” 他好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。 边与颂只好帮帮他,“可你也说过相信我,不是吗?” 陈之让抬头,边与颂笑道:“下次别那么容易相信人了。” 尤其是像他这样狡猾的人。 只挑安知欺负?不存在的。 他平等地蔑视着,每一个走进他视野里的人。 愚蠢、自大、无知、傲慢。 精神控制也不仅限于性关系里,很多场景都有潜移默化的应用机会。 实话说他其实没那么讨厌陈之让,但不讨厌不代表他无辜。 就像沉默不代表清白,纵容不代表无罪。 所以,就带着这份对朋友的愧疚活吧。 活下去才是最痛苦的,毕竟要再多背负一个人生。 你想死,可你死得成么? 你是罪恶源头,可你要怎么赎罪呢? 眼见他将头埋进膝盖里,肩膀开始颤抖,越来越凶,越来越凶。 边与颂忽然有点累了。 可能是,身体还没恢复如初吧。 转身的时候,有闷音从背后钻进来了,钻进敞开的房门里。 “为什么,我们不算朋友吗?” 为什么呢? 可能是,“嗯,我从来就只有一个朋友,但不是你。” 不过你可以,和我一同走进赎罪里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