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唐慎钰举起酒杯,拳头砸了下周予安的肩膀,笑道:“姨妈就你一个儿子,我怎么能真看你出事,肯定要尽力弥补,便是弥补不了,当哥哥的也得替你把这口锅背下,以报答姨丈姨妈的大恩。” 说着,唐慎钰和周予安碰了杯酒,仰头一饮而尽。 铜锅里的炭火燃得正旺,汤汁翻滚,冒出来些许。 屋里忽然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,兄弟两个谁都不说话,各怀心事。 表弟默默地喝酒,像喝白水那样,一杯接一杯; 表哥接连不断地吃着涮肉,食不知味。 忽然,周予安嘿然一笑,打破这沉默:“我想大哥这半个月在外头,从关山驿点了一部分人来留芳县辅佐我做事,另一些人没见踪影,想必你另有安排,估摸着接下来就要收拾杨朝临夫妇了吧。” 说着,周予安手附上自己滚烫的侧脸,眼里浮起抹暧昧:“杨朝临那个短命没福气的,若是再等上一两日,就该是驸马命了,我看沈轻霜今儿回来那架势,两只眼睛里全是怨毒,和从前完全不一样,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们。” 唐慎钰有意无意地问了句:“你觉着沈轻霜变了?” “说不来。”周予安轻抿了口酒,眼神有些飘忽:“瘦了些,感觉还矮了一点,样子也仿佛和以前不同了,我也说不清哪儿不同,怯生生的站在那儿,一脸的稚气,全然不像迎来送往的花魁,竟好像个未经人事的雏儿。” 唐慎钰有些紧张,但面上仍镇定着,慢悠悠地夹菜吃:“她死里逃生,受了那么多苦,流了那么多血,都瘦脱相了,模样气质肯定有些不同了。”说着,唐慎钰故意打趣了句:“你不也一样,开始时摆架子低看沈轻霜,那晚一听说她出事了,瞧吓得那怂样。” “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。”周予安抹了下滚烫的侧脸,沉吟片刻,笑道:“不过也是奇了,我竟觉得她大病一场后比从前更美,那会儿看见她,我好像猛地被雷打了一下似的,现在再让她去卖,估摸着价钱更高。” “越说越离谱了。”唐慎钰喝了杯酒,严肃道:“我可警告你,不许打她的主意。” “就她?”周予安仿佛听见什么可笑的事,轻蔑道:“是,我是偶尔外头玩玩儿,可从没想过把秦楼楚馆的女人领回家,沈轻霜就算是皇帝的姐姐又能如何,那也改变不了她是低贱妓.女的事实,脏的要命,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蠢货,从前我倒是能玩玩她,至多花几个钱受用番,不粘人不用负责,可如今境况不同,玩她那就得娶了她,她这种花痴经不得男人勾,一勾就粘上,甩都甩不掉,我好歹也是个侯爷,要娶也得娶公侯家的嫡出淑女,这才符合我的身份。” 唐慎钰松了半口气,笑道:“你明白就好,不仅不能挑逗,而且还不能故意给她难堪,我还不知道你小子,睚眦必报,今儿当着哥几个的面儿被她打了一耳光,跌了份,以后肯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的。” “嗨,旁的女人肯定要报复,这不沈轻霜勉强也算半个公主。”周予安有些喝高了,打了个酒嗝儿,趴在桌上犯困,斜眼觑向表哥:“反正我不理她,躲着她,总行了吧?” 唐慎钰亦有了点醉意,无奈笑道:“因为这么个麻烦女人,耽误了我好多正事,得抓紧点把留芳县的事处理了,尽快带她回京交差。”说着,唐慎钰皱眉问:“对了,前些日子我写信给你,让你查查留芳县令马如晦,怎样了。” “你不说我差点忘了。”周予安往嘴里扔了颗炸花生,忙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纸来,递给唐慎钰,收起玩世不恭,狞笑道:“时间紧迫,我简单查了下他,这老小子倒也没让本侯失望,看着是个清廉又为民做主的好官,胃口却不小,从钞关那里贪了不少税银。我故意指明要住在他这个秘密外宅里,一则叫他晓得,老子已经知道他那点破事,不愿点破,有心放他一马;二则也更能叫他乖乖替老子办事。” “做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