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马县令,倒也巧得很,那马如晦两年前赴京公干,恰好见过本侯爷,还说过几句话,我没敢给他说沈轻霜身份,也没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说北镇抚司要在这里暗中办个大案子,叫他以时疫为由头封锁县城。” “然后呢?”唐慎钰吃了片炙野猪肉。 周予安笑道:“老马畏惧咱们北镇抚司,忙不迭办去了。” 言及此,周予安抱拳深深给唐慎钰行了个礼,笑道:“哥,你猜的真没错,程冰姿夫妇摊上了人命,年前就要离开留芳县躲避风头,幸好封了城,他们走不了,如今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下。” 唐慎钰亦松了口气,喝了口酒,笑着问:“那我吩咐你做的另一件事呢?” “哪件?”周予安有些懵,忽然拍了下脑门,“哦,那件啊!”他忙起身,疾走到床那边,从床底下拉出个大木箱子,抱过来,脚勾了只方凳,横在他和表哥中间,咚地一声将箱子放在凳子上,手拍了拍,笑道:“喏,这就是沈轻霜被抢走的东西,身契、字画、首饰还有些乱七八糟的,全在里头。” 唐慎钰将蜡烛往近拉了些,打开箱子,里面果然放了不少东西。 “旁的倒罢了。”周予安拿起箱子里一对银托子刻了字的珍珠耳环,皱眉道:“这里头居然有忠勇伯孙女的遗物,去岁那孩子丢了后,我还带着手下人帮着在京城附近找了几遍,可怜,竟流落到红妈妈手里。” 唐慎钰仔细在箱子里翻找,有一搭没一搭地问:“你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?” 周予安得意一笑:“我想着那个芽奴虽卑贱,但也是个裉节上的人,必须得扣在咱们这里,那小贱.货真他妈是个花痴,几句话就被老子勾搭到手了,我把她锁在厢房里,不让她乱跑,后头我连夜潜入程府,偷到了沈轻霜所有的东西,以芽奴的口吻留下封字条,说惧怕程夫人报复,所以偷走物证和玉兰仙小姐一起逃了。” “亏你小子想得出这损招。”唐慎钰顿了顿,问:“那玉兰仙呢?” 周予安云淡风轻道:“哦,她回老家了。” 唐慎钰没再追问下去,心里已经有数了,他手捂住发疼的头,怔怔地盯着足尖,良久没说一句话,后摇头长叹了口气,随后,他默默从一堆私物中找到对燕子银锁,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,急忙将这至关要紧的东西藏进怀里。 一旁的周予安将唐慎钰所有的动作、神情看在眼里,他默默喝了好几杯酒,眼里浮起抹醉意,冷不丁问:“表哥,头先我侍奉在陛下跟前,曾见他手里把玩过这个银锁,我虽未见过胡太后,但多少也听见过传言,说她进宫前就成亲过,还生过个女儿,之前你很郑重地同我说,陈公的意思,许就是皇上的意思,我早都觉得不对劲儿了,区区一个司礼监掌印,再有权有势,凭什么支使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给她寻亲,这个沈轻霜,她,她……” 周予安越发紧张了,俊脸绯红一片,薄唇都有些颤抖,低声问:“她是不是小皇帝同母异父的姐姐?” 唐慎钰没承认也没否认,吃了几口涮肉,含糊不清地说了句:“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。”他若有所思一笑:“反正本官嘴里可从未泄露过半句天机,全都是你揣测的。” 周予安脸刷地白了,手一软,酒杯瞬间掉到地上,脸扭曲得难看:“这、这么说,我差点惹了弥天大祸!” 男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,一开始是惊恐、后怕,紧接着眼珠转动,瞟了眼他表哥,愤怒逐渐升腾起,还是一家子骨肉,姓唐的打小父母双亡,在他家住了七八年,爹娘真是疼这狗崽子比疼他这个正经儿子都多,爹爹甚至手把手地教他功夫,没想到狗崽子这么忘恩负义,这么大的事竟瞒着他,若是早告诉他沈轻霜的身份,他绝不会掉以轻心。 周予安弯腰拾起酒杯,满上酒,双手举起面向唐慎钰,两眼满是真诚:“表哥,这回若不是你,我全家的脑袋估计就折进去了,该让我怎么谢你呢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