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亦是急问事办的怎么样。他捂着胸口,比方才难受许多,哑声道:“两个人总有一个要走的。” “怎么会有两个。” “一个求生的,一个求死的。如果明天那个求死的不改变主意,那就让他去死好了,咱们跟着求生的走就是。” 霍晓稍放心些,查探近处无人,方轻声道:“这事儿难办,早说直接去宁城,杀了沈元州就行,你非得跟着来这,困住了。” 霍知道:“各有所得,她说的没啥不对,真能找着碣族的小王爷更好,事出突然,没得找而已。真个儿就打起来了,谁知道沈元州手底下兵好不用,打输了还怎么和京中剩下来那个争。” 霍晓不言,霍知叹了声:“可惜了,小儿持金,抢不得,难哄。”他看自己的把兄弟,笑道: “没办法啊,世事难求全。” 午后风声又起,吹彻闲云乱碎。薛凌在帐子里来来回回踱步良久,时不时冒出一两句:“他定要骂死我。” 薛暝猜这个“他”指的是昨夜老不死,但无论是谁,该不至于能将人骂死。可惜薛凌全听不进劝,直到周遂来传,说是拓跋铣醒了她方停脚。 薛暝要跟着前去,薛凌未许,只道是去的人多也就是躺一堆,不如各自散开点,好歹不跟人抢地儿埋。说罢临出门又自嘲了句:“得亏不是姓薛的在,不然要砍死我。” 她看手,无端又想:姓薛的在这,没准已不是自个儿对手,谁砍谁的,说不准来。 而后摇头,站到了拓跋铣面前。说是醒了,实则人还没起,宽阔地上铺了丈余长半丈宽的柔顺皮子,拓跋铣人裸上身,搂着一个胡女笑问:“何事。” 薛凌甩了甩手,道:“霍知与我说,平城会撤。” 拓跋铣笑开来,拿下手拍了一掌,道:“本王料也要撤,倒不是你面子大,他们守这等死而已。” “你调兵去宁城设伏了吗?” 拓跋铣探究瞧她,发现不似在说假话,这才变了些脸色,扬手遣走身边胡女,拿了件袍子披在身上,笑道:quot;我去宁城设伏干什么,那地儿地势平坦,城外能藏身的地方不多。 到时候平城的人去了,沈元州早有准备,再开门出兵,前后围我,岂不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quot; quot;你少装了,你遣了千余精骑先往宁城,然后等着平城撤,大军紧随其后。沈元州开门,这伏兵就趁机占据城门。沈元州不开,这伏兵就断平城退路。 你是无论如何,都不会让平城兵马撤进去的对吧。quot; 拓跋铣哈哈两声,起身道:quot;你看,你怎么非要跟我过不去,都说咱们都是争天下,你争南,我争北。争完了之后,来日再争,岂不各自得偿所愿? 你猜到了这个,该不是来劝我放条生路,大家兵戎相见,不至于说这种蠢话吧。quot; 薛凌笑道:quot;我只保我伯伯一人性命,剩下的随便。我只怕你犯蠢,想不到这一层,特来提醒你。 这兵撤过去,对你没好处,对我也没好处。虽然我伯伯摆了个城主的谱儿,可你也知道,其他人,都曾与霍家有旧。 要是这些人活到了宁城,我怎么能去到沈元州身边。还要拜托,你看准点,漏掉一个,戏就没得唱了。 昨夜原是我久别重逢,情难自禁。静心想想,不过尔尔。但人总要有点念想不是,不要伤他。 谁断了我的念想,我就……“她顿了顿:”杀了他全家。quot; 拓跋铣复笑数声,指了指桌前,道:quot;你要呆的久,就拿个地儿坐下。呆不久站着也行。四年前的事儿,本王也有份,咱们迟早要算个清。 你看,你想杀人全家的,有点多。如果把西北兵力都耗在我这,到时候也打不赢魏塱。 不然这样,你杀了沈元州之后,我全力助你,你许我八城。如此,你不损一兵一卒,只管攻回你们的京都去,我呢,也省点粮草,全心收服这原子上的事。 休养生息,一两年后,再作你死我活,岂不妙哉。quot; 薛凌丝毫没迟疑:“好。” 话出口又觉自己应的快了些,至少该假装犹豫片刻,免了拓跋铣不信。然拓跋铣瞬间回转头来,不可思议盯着她道:“当真?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