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差错! 羽毛被风吹高,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,在沾到火苗的那一刻,瞬间化为了灰烬。 食梦貘的爪子重重落下,再抬起时,底下却什么也没有,别说血肉模糊的尸体了,连人形都没有,根本是扑了个空。 江逾黛猛地抬起头,就见不远处,江隐像被什么拉扯着一样飞了出去,祁景伸出了手,两只手的手腕上闪着一样的银光,穿过火海白雾,终于握在了一起。 触碰到的那一刹那,一股比周围浓郁千百倍的烟雾嘭的炸开,劲风呼啸,白光大盛,江逾黛不得不遮住了头脸,再看过去的时候,哪里还有什么人? 只有一双银镯,叮当当的掉在青石板上。 第215章 第二百一十五夜 祁景走在一片茫无边际的黑暗中。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在碰到江隐的那一刻,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手腕上传来,应该是同心镯的缘故。 虽然勉强躲过一劫,但江隐在哪里? 他孤身一人,只能不停向前走,也不知道现实中他们如何,直到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,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亮光,祁景追着那光走过去,周围的黑暗一点点消退,有点点绿色出现,最后连成一片,山水,草木,牛车,像一幅画卷一样在眼前展开了。 赶车的是一个被晒的黑黢黢的大汉,戴着草帽,嘴里一声一声喊着号子,老黄牛呼哧呼哧的走着,歌声是从后面传过来的。 板车的稻草上靠着三大一小,瘦长脸的那个在唱山歌,扯着嗓子嚎:“哎呀勒——哎——” “太阳辣辣像似火,月亮明明像似灯,”他掐了一下腿边小孩的脸,逗着他唱,“妹妹的脸儿粉似花,越看你来越起心哟……” 胖的那个噗嗤一笑:“老鲁,你唱的都是什么不着调的东西,你老不正经也就算了,把阿泽带坏了怎么办?” 江逾白在旁边接了一句:“得了,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 他踹了踹江隐:“是不是?” 江隐看起来比上次长大了不少,脸上的婴儿肥褪去,逐渐变成少年的瘦削,但看起来还是小小一团。闻言,也只是把他的腿推开,不搭腔。 祁景看呆了,他为什么会又进到江隐的回忆里?难道他又做梦了? 不对……这里是江隐的梦,他只不过是通过同心镯,再一次看到了。 会不会,江隐就是被困在了这个梦中? 牛车颠颠簸簸,鲁日一的歌声也时高时低,江隐偶尔也会被逼着唱两句,他的嗓子真好,声音不高,却又清又亮,祁景听的快沉醉了。 鲁日一摸摸他的头,感叹道:“这孩子真是个唱戏的好苗子。这把嗓子要是生在穷人家,早就被送进梨园了。” 张达说:“现在也差不多啊,当童工的命。阿泽还得给我们赚钱呢,是不?” 江隐还没什么反应,江逾白先骂道:“好大的脸!” 他指指江隐:“我徒弟,卖给你了啊?” 张达啐他:“就你使唤他最多!你就是解放前的地主老财,我要代表政府和人民打倒你!” 两人在车上比划了几招,本就不平稳的牛车更是吱嘎作响,赶车的汉子喊了一声不知哪里的方言:“唔好再嘈喇!”这才安静下来。 牛车在田埂边走啊走,穿过天光共一色的稻田,一直到一个小村庄才停下来,几人跳下了车,大包小包的行李抗在肩上。 张达说:“找个地歇歇脚!” 他们几人脸上都有汗,日头下晒得有些狼狈,刚进了招待所,张达就问两条油亮辫子的大姑娘:“大妹子,有茶没有?渴得很!” 姑娘说:“有得!”手脚麻利的上一壶水,倒上一壶都是碎叶子的茶,水还在咕嘟嘟响,就往桌上当的一放:“好了!” 张达的胖脸都要皱起来了:“还是烫的啊……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