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手?” 冯章不曾经历过京城整治文官武将,依然带着身为封疆大吏的倨傲,他丝毫瞧不上叶丛这等武夫,见叶丛看到自己竟然不立刻下马跪地行礼,脸色越发难看。 “本官正是宁州刺史冯章,你是何人?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行礼!你奉谁的命令,竟敢自私调兵入城?!还在城里公然杀人!” 冯章来时,一边吩咐手里秘密掌握的海寇船队,袭击惠宁城,若是能一举杀死那个冒充喻行舟的假钦差,自是最好。 就算将来喻行舟朝他兴师问罪,只要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到海寇头上就是,了不起捉拿一些海寇交差了事,谅喻行舟远在京城,鞭长莫及,无凭无证又能拿他如何? 退一万步说,即便海寇袭击失败,侥幸被对方逃走,只要一路驱赶萧青冥夹着尾巴灰溜溜逃出宁州地界,他的目的同样也能达成。 宁州依然是他冯章的地盘,谁也不能撼动。 可他万料不到,萧青冥既没有被杀死,也没有被赶走,反而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支骑兵,把他控制的海寇打得屁滚尿流。 冯章暗骂这些海寇不中用,事到如今,他唯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——当众揭露萧青冥冒名之事,不等对方表明身份,当场将人拿下。 不过依照眼前的情况看来,这些骑兵实在棘手。 冯章扬起下巴,手里马鞭遥指着对方,冷冷道:“这里是惠宁城,在本官治下,不管你是谁的人,都无权阻止本官诛杀这些进犯的海寇!” “还不速速领着你的人马退出惠宁城,否则本官必上奏弹劾!” 他对面的叶丛等人,听到冯章这番义正辞严的命令,皆露出不屑之色,谁也没有动弹。 若是放在一年前,恐怕他们连城都不敢进,更遑论在一位朝廷一品大员面前拒不下跪。 而现在,叶丛和御营骑兵背后站着的人是当今圣上,别说区区一个刺史,就算在永宁王在此,也别想叫他后退半步。 叶丛冷笑:“末将姓叶,微名不足挂齿,我家大人吩咐了,所有敌人一个不留,这些海寇自有我等处理,不要刺史大人费心。” 冯章大怒:“你是什么东西?区区一个武夫,也敢在本官面前无礼?” 他怒极反笑,眼底满是嘲弄之色:“你家大人?本官倒要瞧瞧,是谁敢公然冒充喻摄政,犯下杀头大罪!” 听到这话,叶丛和秋朗等人面色古怪,他们身后的将士们面面相觑,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冯章。 叶丛心中忍不住暗笑,看来陛下冒充喻大人身份的事确实暴露了,这位刺史大人恐怕在海上呆得太久,也不知该说他是消息过于灵通,还是过于闭塞。 陛下常年幽居深宫,整个宁州,有几个人见过他的长相?谁又能想得到,本该端坐于龙椅上的天子,竟会纡尊降贵,千里迢迢微服惠宁城呢? 就在两拨官兵对峙之际,一队长长的马车队由远而近,两排护卫在前方开路,中间拱卫着一辆刻有萧氏皇族徽记的奢华马车,沿着长宁河的官道远远驶来。 宗室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,车门大开,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,从马车里传出来: “冯刺史,多时不见,别来无恙?” 冯章眼前一亮,顿时喜上眉梢,哈哈大笑:“永宁王殿下大驾,下官有失远迎!” 一只瘦削的手扶着车夫的手臂,矮身走出来,永宁王年逾七十,满头白发,身形高大而精瘦,身上穿着繁复的亲王华服。 世子萧昶跟在父亲身侧,搀扶着他的手臂,有侍从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,替他提着长而华贵的衣摆。 永宁王竟然亲自来了! 那厢,看台上的江知府和一众宁州官吏,见到冯章带着官兵赶来,还有永宁王驾临,一个个如同见到父母一样,心中大定。 有人眼神隐晦地往萧青冥身上瞟,面上难掩讥诮之色。 就算这位是朝廷钦差又如何?有刺史和永宁王在,就算他手里有兵,莫非还能对堂堂宗室王爷出手不成? 永宁王代表的可是皇室,只要王爷一声令下,这些兵马还不是得乖乖退出惠宁城。 冯章冷笑着瞥一眼马背上的叶丛,沉着脸道:“见到永宁王殿下当面,你这武夫怎么还能安坐在马上?还不速速前来行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