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,都要靠长莫呢!” ※※※ 宁州。 碍于文兴县的传言越来越多,花渐遇提议前往宁州不要再打喻行舟的旗号,以免叫人识破,节外生枝,干脆伪装成富商,去宁州做买卖。 宁州商业发达,商人数量是全国最多的地方,正好掩人耳目。 既然要扮作商人,自然要把戏做足,萧青冥叫人准备了一车钢针一同上路,带到宁州去卖。 宁州手工业繁荣,最著名的有三,丝绸产业,瓷器产业,以及造船业。 首府惠宁城,正是最负盛名的丝绸之乡,每年都有无数慕名而来的商贾,汇聚于惠宁城,贸易丝绸,再从陆路、水路、海路贩卖到外地。 由于启国一直以来奉行重农抑商的政策,商税课税高达十税一,各地官府胥吏盘剥,巧立名目增税。 再加上商人在社会中地位低下,除了一些背靠豪门大族的大商户,大部分小商人都是被剥削的对象。 前几任皇帝时,中央朝廷掌控力还强,由于有些海寇时常伪装成海商,凭借武力,骚扰沿海城市和渔村,以至于朝廷不待见外国商人,海外贸易被严格约束。 宁州只开放了一个对外贸易港口,就在惠宁城附近,但民间走私和私自出海行为屡禁不止。 直到燕然南下,中央朝廷一年比一年衰弱,对钱粮军饷的需求逐年增加,迫于压力,宁州的海贸得以放松了控制,前来贸易的海外商人,变得越来越多。 其中利润最大的,正是丝绸和瓷器的买卖。 前往惠宁城的路上,萧青冥坐在马车里,挑起车帘,眺望道路一侧的良田。 从京州过来时,道路两旁大部分耕地都是麦田或者稻田。 自从踏上宁州地界,越是往东去,沿途田地里的稻田,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,而桑田则是阡陌成片,密密麻麻的桑树漫山遍野,偶尔还有麻和棉。 花渐遇坐在他身侧,沉默地看着外面的桑田,手中竹骨扇轻轻敲击在掌心。 他脸容沉肃,有些感慨:“陛下,臣出身自宁州,记得生前,宁州还不是如此景象,那时稻田还很多,农户们种桑麻,还是为了给自家织布缝衣。” 萧青冥取出纸笔,在一张信纸上随手写了几行见闻,闻言轻轻嗯了一声,道: “惠宁这几年来,丝织业不断发展壮大,光是一个城的织工就超过八千人,丝绸利润大,桑田是不用交粮税的,因而当地大户追逐利润,不断兼并土地,改稻为桑。” “而宁州人口稠密,这一带恐怕是土地兼并最严重的地方,每年都有很多失去土地的农人,要么成为大地主的佃农,要么进城务工,做纺织工,瓷匠,船匠,或者在港口做搬运工。” 白术不懂这些,他怀抱着朴素的耕者有其田思想,问:“陛下,那我们以后也在宁州,给农人分田不就好了?然后把这些桑树都砍掉,改回稻田,大家就不怕饿肚子了。” 花渐遇瞬间皱起了眉头,以他大商人天生的嗅觉而言,劳动力大量涌入手工作坊,创造的利润价值,比在农田里一年到头伺候庄稼高多了。 “这恐怕不妥。”他摇摇头,“像丝绸这样的暴利产业,纺织工的工钱会相对较高,他们在手工作坊里赚得,恐怕会比种粮还多。” 白术随手指了指田地里,一个衣着破旧,打满补丁的老汉,皱起眉头:“可是,这里的丝绸布匹再多再漂亮,他们还是穷得连像样的冬衣都穿不起啊。” 花渐遇哑口无言,只好把目光投向萧青冥。 这也正是作为皇帝该思考的事情。 ※※※ 宁州首府,惠宁城。 扮作商人的萧青冥一行,入城时立刻被守城的官兵拦下来。 守门将上下打量萧青冥几眼,道:“来做买卖是吧?入城先交入城税。” 有官兵将他们带来交易的货箱打开看,里面满满的全是缝衣针,嘿笑道:“一两银子。” 萧青冥挑了挑眉,没有说话,白术和莫摧眉则是瞬间沉下脸,秋朗已经默默按上佩剑,只等他发话。 只有花渐遇最为淡定,朝守将拱了拱手,笑道:“我家公子第一次来惠宁,尚不知这里的规矩,请问只需要交一次入城费,就可以进城买卖了吗?” 守门士兵笑了笑,道:“这只是入城费而已,里面还有过桥税,等你们出城时,还要再交一笔。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