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,瓮声瓮气地下了结论:“他们都被陛下收买了,现在是陛下的人。” 萧望舒颇为讶异地盯了她一眼,“你从何得知的?” 长孙蛮老实巴交:“猜的。” “……猜得不错。” 萧望舒难得有了笑意。她摸摸小姑娘的脸,接着一边挑刺,一边缓缓说道:“你打小就不喜欢同人争抢,大家都喜欢的东西,你却觉得是场麻烦。平就殿里惯喜欢小打小闹,一遇上出风头的事你又恨不得躲得远远地。说来我还一度担心你不争不抢的性子会吃大亏,不过……” 她停下话,轻轻点了点长孙蛮的鼻头,摇头轻笑:“不过这段时日以来,我想我是多虑了。你远比我想象中更敏慧。及时洞察傅誉反叛一事,就做得很好。” 她娘这是在提京郊密林被围堵一事。长孙蛮又摸摸鼻尖,虽然吧这事儿确实有她功劳,直接避免公主府与幽州两拨人马同傅誉恶战,减少了不必要的损失,但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,实在受不起她娘这么戳心窝子的夸奖。 不过顺杆上爬向来是长孙蛮的看家本领。她得了夸奖,自然要趁热打铁,连忙再问道:“阿娘,你会同意秦先生医治吗?” 小姑娘声音里难掩紧张与忐忑。即使被她掩饰的很好,但知女莫若母,萧望舒眼皮一抬,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,后者就缩了缩脖子,小嘴微瘪。 这般委屈情态若在往日,是铁定动摇不了严母长公主的心。坏就坏在萧望舒才受一番打击,现下情绪不稳,她一瞬间就有些悔意。 萧望舒叹口气,夹杂着些许无人得知的亏欠,轻缓说道:“秦互是神医葛玄晏的弟子,医术不凡,他如果愿意医治我,我自当接受。可良禽择木而栖,他现在是幽州门客,公主府与他们利益相悖,我无法轻易把刀柄交付敌手。” “可他、他是神医的弟子,他一定能治好你!” “天下有很多医术高超的人,徐州也有从蜀中来的医士,他们也能治好我。” “万一治不好呢?”长孙蛮眼圈有些发红,“秦先生都要探脉三次,更何况其他人?我,我也中了毒,阿爹他一定不会……” 她娘很快就打消了她天真的念头:“浮露寺里你爹要是能心软,也不会让你舍身入局。” 长孙蛮明显感觉到自己脑门突突地疼。 这就是作孽啊!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,说的就是她爹这个火葬场典型。 还救什么救,毁灭吧,她累了。直接把骨灰扬了完事儿。 她吸了口气,不解问道:“阿爹已经说了那么多都得不到信任……那阿娘还信任陛下?” 萧望舒把碗推回她面前,慢条斯理擦着手。桌案上晾着的鸽子汤正好,她垂眼喝了一口,道:“这是两回事,不能一概而论。就算不再信任萧复,也丝毫不能证明你爹的清白。” 长孙蛮:……?我不理解。 最后这句话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听懂。她娘身上的毒又不是她爹干得好事,需要什么清白? 满心疑惑的长孙蛮终于安静下来。她埋头往嘴里塞着鱼肉,并没有发现公主娘突然蹙起眉尖,仪容良好的坐姿也晃了晃。 …… 长孙蛮是被一阵鸟鸣声给吵醒的。 她下意识翻过身,撅起屁股蛋,又往里侧拱了拱,企图再睡一会儿……等等,睡?! 长孙蛮猛地一下睁开眼,她拥着被子翻坐起身,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毛发,迷茫复迷茫地打量四周,再重新启动宕机的大脑。 她要是记得没错,上一秒她还在跟公主娘吃饭,怎么下一秒就天亮躺床上了。 长孙蛮深深怀疑自己喝了假酒断片了。 好在自我动手能力不算太差,长孙蛮除了纠结了小半会儿头发怎么捋顺,一番操作后断然放弃这项伟大工程。她趿着小绣鞋,脖子上胡乱围了圈毛领,顶着一头鸡窝就往门外跑去。 刚一开门,长M.boWuchinA.cOM